許雀安剛到出租屋,吸氣使勁一頂才順利把門關上。打開郵箱查看編輯給的修改意見,發呆地等著老電腦呼呼喘氣開機。
微信來了新消息,是秦悠:你平時是做什麼工作的?喜歡寫作嗎?
許雀安睜大眼睛,打字:我平時就靠寫東西賺錢,難道你是編輯嗎?缺投稿的話我可以的。
反複看最新一條的回複,許雀安咬了咬嘴唇。對方不是編輯,她這麼猴急地衝上去,會不會顯得自己滿身銅臭味。
可是錢不是要自己用,她下意識地就要解釋。
忽的許雀安反應過來,不要和秦悠說這些,人家沒有義務要知道,更沒有義務去安慰。哪怕是不走心的敷衍,也很累人的。
編輯終於給過了稿,許雀安洗漱完準備休息。房子隔音很差,她很難睡踏實。床是劣質木板拚湊的,一翻身就咯吱作響。
許雀安想著,要換一個床了,然後開始搜索,篩選價格從最低再上升。她下了單,安安靜靜地盯著天花板,暫時是睡不著了,沒有一點焦躁,也不動彈。
秦悠是一周後再見到許雀安的,這一周裡,她們像純粹的網友一般分享網上看到的段子,聊喜歡的故事。秦悠沒有去問對方筆名是不是雀安,馬甲還是很重要的,她懂基本的禮貌。
許雀安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消息:轉長期啦。配了一張合約,明明白白寫著作者“雀安”。秦悠飛速打語音電話:“大作家,願不願意和你的小粉絲一起吃個飯呢?順便感謝一下在旅行中的照顧。”
不見麵的話,秦悠幾乎要忘掉她有那麼幾秒生出的覬覦之心。
吃完飯,秦悠堅持要送許雀安回家。許雀安為難地卷著耳後的頭發:“我家離這裡挺近的,那地方亂,你車是白的,又剛洗過......”
在秦悠的‘你不讓我送就是看不起我,不想交我這個朋友’的熟練套路下,許雀安把頭發卷了又卷,終於鬆了口。
車一停,恰巧雀安下單的床到了,偏偏快遞公司不給她送上門。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問秦悠:“我新買的床到了,不是大的那種也不算重,你能來幫幫忙嗎?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秦悠挑眉:“帶路吧,許雀安你就逮著我薅啊。”
看著清瘦的許雀安,秦悠暗暗感歎著,真是個...好容易讓人產生保護欲的女孩子,可是背又挺的直直的,與雜亂的背景格格不入,好像去擁抱她是在瞧不起她。
許雀安看著秦悠嘿呦一聲搬起快遞箱,忙說:“我們兩個一起搬,你一個人要累壞了。”
“兩個人一起不好走路,沒事兒。就一個單人床,幾塊木板,我可以的”,秦悠找了個角度抱穩,示意許雀安帶路。
秦悠看著許雀安拉了三下才打開門,忍不住皺眉頭,看到房裡逼仄的環境眉頭皺更深了,“這房間格局不太對啊。”
許雀安把快遞箱拖進屋,“本來是單身公寓,房東新加了隔斷,成了兩間房子。所以租金也是正常價格的一半。”
秦悠走進去敲了敲明顯和周圍不同顏色的“牆”,發出了木頭敲擊的聲音。不敢置信地問:“這是一道木門吧?就連著隔壁?那不是人家一開門就到你這邊了!”麵上是明顯被驚嚇的樣子。
許雀安有些歉疚了,剛見麵就嚇秦悠一跳,現在又一跳,小聲道:“對麵也是租客,沒有鑰匙的,過不來。”
秦悠深吸一口氣,“所以房東可以進?而且這是木門誒,拿菜刀就能劈開,想上演現實版‘閃靈’嗎?”
她抓著許雀安就走,“彆住這兒了,你去看看我租的那間房,我給你房租減半,咱們一起住也有個照應。”許雀安愣愣看著她:“那我新買的床呢?”
“退了”,秦悠停住腳步,“你把東西收拾好,咱們就走這一趟,再不來了。”
許雀安的行李很少,就一個小箱子。秦悠看著,問:“這是你飛機上隨身的那個?”
許雀安眼睛亮了一下:“你竟然注意到了?你真的好細心。”秦悠露牙笑:“第一次有人誇我細心,我爸媽......算了,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