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猝然亮起。
昨晚忙的頭昏腦脹的,又趕上出租屋跳閘,就忘了關開關。
淩晨四點,電力恢複。偶爾失靈此時卻超常發揮的白熾燈把許雀安刺醒了。
“啊……”許雀安翻身按亮屏幕,扯了件外套,裹緊自己,關燈。
暫時睡不著了,她盯著天花板,乾脆一項一項數了起來:“拉黑了聯係方式,找了公證,谘詢了律師…”,她的聲音低下去:“努力不找她,成功。”
許雀安錘了下被子:“誰要信百度啊!”
那天,堵死了窗戶的縫隙後,許雀安靠著牆角坐下,頭轉向床邊,繾綣而悲傷地看著那個裝著紙條的小盒子。
碳已經燃起來了。
氧氣被剝奪,意識抑製不住的出走,許雀安模模糊糊聽見了哭聲。她想,為我哭的人,真是對不起。
死了還能聽見哭聲嗎?許雀安猛然睜開眼。
第一個小時,她在出租屋裡轉圈,反複演練著見到秦悠的表情,“你好,我是許雀安,我喜歡你…不對不對,哪有一來就表白的。”
瀏覽器發來一條推送:“男子想要回到過去改變命運,他的行動卻打亂了一切!”麵色發白地看完了文章,許雀安顫抖著:“假的吧…”
說著都是瞎編的,說著鬼才信,許雀安還是老老實實縮到了現在的淩晨四點。
“不行,好想她。”
她莫名其妙想起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午後,她抱著電腦,秦悠抱著一盆草莓,推她:“休息會兒,來吃草莓啊。”
許雀安盯著屏幕,不停敲字:“再過一會兒,乖。”她的臉被輕輕扳過去,一個帶著濃濃草莓味道的吻落下。秦悠退開,帶著笑:“好甜的,你嘗到了嗎?”
越躺越燥熱,許雀安決定了,等超市一開門,她立刻要去買草莓。
“嘶——這麼貴!”許雀安站在冰櫃前,看著一摞精品包裝的草莓,伸出的手顫抖,“這個月還要給她房租的啊。”
旁邊一位女士聽到了她的話,湊過來看了看標價:“喲,真的。現在草莓過季了,又包裝成禮盒,就是貴。”
那就退而求其次吧。許雀安檢查著草莓酸奶上的生產日期:“嗯,也是一樣的。”
她突然聽到了朝思暮想的聲音。
“是.......許雀安嗎?”
像被電打了一樣,許雀安轉身飛快,幾乎要扭了脖子。
紛紛雜雜的情緒湧了上來,許雀安借著呼吸壓下顫抖,卻還是有一點淚意跑了出來,她微微帶著眼裡的水光:“秦悠!我們這麼有緣呐。”
感情發展得格外順利。許雀安遲來地徹底信任了秦悠,秦悠也接住了全部的許雀安。
不罵曾經的自己了,畢竟現在很好,向前看。她吃著秦悠洗好的草莓,又沉思著:要不要澄清一下,我最喜歡葡萄呢?
“我去麵試,中午就不回家吃飯了,晚上去看電影”,秦悠摟住許雀安,頭在頸窩蹭來蹭去,“我感覺還少了點什麼。”
許雀安失笑,扯住秦悠的耳朵,傾身啄了一下唇瓣:“快走吧。”秦悠笑得見牙不見眼:“我走啦。”
“你倆,一周年紀念日,不自己過,叫我和周洲乾什麼!”
唐硯恨鐵不成鋼:“喂!這種日子,不整浪漫的活動,八點開始夜生活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