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喜歡這裡。”
“你和我二哥真的都是頂級戀愛腦。”
聽了這話,亓行舟開始嘿嘿笑,阿布好奇地問:“什麼是戀愛腦?”
“就是你舟哥這樣的。”何禾說。
“舟哥這樣的?”阿布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遍亓行舟。
“戀愛腦就是滿腦子都是談戀愛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說我滿腦子都是你山姐。”
“哦——我第一次知道。”阿布的手指摳著手腕的串珠。
“你才多大。你又沒談過戀愛。”
“我17了。”
“17你也是個小孩兒。等你有了喜歡的小姑娘你就知道了。”
17歲——
何禾的眼睛在後排看向阿布,他比自己還小一歲呢。
難怪看起來呆呆的。
她低頭在群裡嘰嘰喳喳問黑皮帥哥的聊天記錄中發了一句。
‘人家才17歲呢,是個弟弟。’
亓行舟把車拐進一條窄窄的林蔭道,道路兩邊是參天的椰子樹。
皮卡車與騎電動車的人全都擠在同一條道上,車速有快有慢,開得磕磕絆絆。
‘注意安全。’老爹迅速回了微信。
家族群裡跟在老爹後麵的全是類似的叮囑,最後一條是大舅舅拍了拍何禾:‘不要去危險場所,不要亂喝彆人給你的飲料,不要和陌生人太熱情。’
‘好的,姥爺。好的,二舅舅。好的,二舅媽。好的,二姨。好的,小姨。”何禾耐心地一條條引用著回複到最後,‘好的,大舅舅。’
“米線來嘍!”
老板端著米線過來,亓行舟指著何禾麵前的位置:“哎!先給我妹妹!”
“謝謝小二哥。”何禾放下手機,她抽出濕巾擦乾淨手。
這米線上撒了一大把薄荷葉子,何禾猶豫了一會兒,才拿起筷子把薄荷拌進紅色的湯底裡。
小店外,突然毫無征兆地下起了暴雨。
何禾咬著一根米線,她盯著店外四處奔跑緊急躲雨的人。
小四方桌上,亓行舟吃著米線開始給路遠山打視頻電話,她和阿布坐在一旁,阿布正一門心思玩手機。
“吃飯的時候不能玩手機。”何禾說著往碗裡加了一大勺辣椒,米線雖沒那麼燙了,但冒著熱氣,她嗦了一大口,“我在家——咳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來,就這樣她還堅持把米線咽進了肚子。
滾燙的米線順著喉嚨,辣椒鑽進了氣管。
又熱又辣她隻能瞪著眼睛使勁深呼吸,然後接著咳嗽個沒完沒了。
阿布起身去門口冰櫃中拿出一瓶冰豆奶,他用瓶起子把瓶蓋打開,在豆奶插好吸管遞到何禾麵前。
“這辣子辣。”
何禾隻顧著咳嗽,她擺擺手,握著那瓶冰豆奶在咳嗽的間隙喝了一口。
“慢點吃慢點吃!”亓行舟把手機攝像頭轉過來,他和路遠山仿佛正一起坐在何禾與阿布的對麵。
阿布伸手想拍拍何禾的後背,她穿的短吊帶在背後差不多露出半個後背,肩胛骨隨著她的咳嗽與呼吸一縮一縮,他急忙把手縮了回去。
“我能——我能吃辣!”
何禾用紙巾捂著嘴巴側著身子咳嗽。
她咳得眼淚汪汪,擦擦鼻涕後猛吸幾口冰豆奶還一勁兒地感受到辣子在她的氣管的反複橫跳。
“好點了嗎?”阿布攥著一張新紙巾不知道該不該遞過去。
他指指自己嘴角又隔空指了指著何禾的嘴角。
“這裡還有辣子。”
“等放涼點再吃。”路遠山在屏幕中說。
何禾搖搖頭,她喝著冰涼的豆奶,豆奶入喉,撫慰著剛剛難受,她用筷子攪拌著米線,時不時地咳嗽一下。
暴雨突然又停了,店裡沒什麼人,老板娘忙著接外賣的單子,看著何禾一個勁兒用紙巾扇風,阿布把空閒的電風扇搬到他們桌子的旁邊。
米線被風扇吹得沒那麼熱了,牛肉和薄荷的米線,還挺好吃的。
“我沒玩手機。”阿布把自己的手機屏幕轉到何禾麵前,“我在看新聞。”
“亞洲象出走——”何禾看著視頻中小象走在母象身邊。
“今天走哪兒了?”亓行舟嗦著米線問。
“普洱。”阿布又把手機轉到亓行舟麵前,“牙妹就是不想回,好幾個月了。”
“昨天他們還打電話問我們要不要把象群攔回來,可是我覺得沒必要。”亓行舟說,“象群繁衍的好,數量增加到好幾百頭,版納的雨林一共就那麼大點兒,今年還那麼旱。食物也是有限的。”
他接過阿布的手機仔細地看著短視頻下的評論:“再走走吧,好歹是自由的。”
何禾也打開了自己的手機,她無視了姐妹們對阿布的麵相分析,手機上方彈出的消息框她看到那一句‘鼻子大’時立刻麵無表情地將微信設置了免打擾。
而打開社交軟件剛好第一條就刷到了亞洲象的遷徙新聞。
以前她認為與她遙不可及的事情,現在就近在耳邊。
世界矚目的亞洲象遷徙活動——母象牙妹帶領的全部為成年母象的家族從猛養子保護區一路向北。
她們堅定又勇敢,帶著孩子們走出自己誕生與成長的雨林去尋找外麵的新世界。
在前往路遠山家的路上,何禾終於緩過勁兒來,她靠在椅背上終於叫了認識以來的第一聲“阿布”。
雖然這個名字在她的嘴中快速又不自然地喊出。
阿布轉頭:“嗯?”
“謝謝你救了我。”
阿布搖搖頭,他抓了抓額前的短發看著車窗外的霓虹燈:“應該的。”
他還攥著想遞給何禾的紙巾,紙巾已經被攥得皺皺巴巴,他把它塞進了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