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魏淩泱正深鎖著眉頭走在這長長的懸廊上時,一個懶散的少年聲音就悠悠的從頭頂上籠罩了下來。他聽到後一驚,忙的一個扭身直直的向後躍開了好幾步,再抬頭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就見一個紅衣少年,正悠閒的斜倚在頂梁上,衝著他桀然的笑著。
是怎樣的笑容,才能像那一笑,那般的耀眼,似是一瞬間把周圍所有的光亮都吸收進的璀璨光華。所以,直到多少年後,魏淩泱再憶起這初遇時他的笑容,還是會唏噓良久。
“突然的,發什麼愣?”那紅衣少年赫然就是適才並沒有真正離去的小侯爺宇文枳。此時,他盯著魏淩泱見他一副隻知道怔怔看向自己的模樣,就很不滿的皺起了秀眉,邊說著邊一個翻身。左腳輕點在頂梁上,借著這番力,人便直直的落下,不偏不倚,正好站在了魏淩泱的身前。
他躍下時帶起的風,托起了長長的衣袂下擺,那紅色的發帶在斜過的夕陽照耀下更顯得鮮豔如火。
突然,靠近過來的一張小臉,白皙,俊逸,又帶著有點嘲謔的表情,一雙靈動的大眼骨碌碌的溜轉個不停:“魏淩泱,你好歹也說一句話!”
這猝不及防的貼近,帶著一股溫熱的氣流噴在了魏淩泱的臉上。這讓他驚覺的又連退了好幾步,臉也突的有些微微的發紅:“你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叫魏淩泱?”
“君十歲投身軍營,十二歲遷先鋒營營長,十五歲領副右翼出征,十七歲擢少將。如此少年英
雄,天下還有誰人不識?”宇文枳款款講來,末了的話裡卻捎上了幾許諷意:“隻是,你若能再多英雄氣概一點,早一步棄城,這仗還有五分的勝算。可你拖到了現在,隻怕剛剛暫時收兵的敵軍再攻上一輪,你就很難拖住了。”
嘴角噙著半絲笑,那雙眼正施施然的盯著他。魏淩泱看著這個紅衣少年這神情,立馬便正色道:
“還尚有一分希望。隻要一柱香,我若能拖得敵方大軍一柱香不破城而入的話,這一仗就算是我勝了。”
魏淩泱說這話時的神情是真正帶著少年英雄的桀驁和視死如歸的。饒是宇文枳看在了眼裡,心裡也不禁讚許了起來。
那邊夕陽又沉下去了幾分,餘下的紅光從魏淩泱的背後向四處蔓延了開來。他隻是站在那,氣質就渾然天成,即便身上的鎧甲已經破了好幾處,就是臉上也蒙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在那塵土之下還掩著好幾道的血痕,這也依舊遮蓋不了他身上所散出來的灼灼光華。那張俊朗的讓人臉紅心跳的麵龐,此刻更是鐫刻著讓人神往的堅毅的。
宇文枳見狀,心裡恍然有了絲動容:“那樣,縱然你勝了戰爭,卻輸了性命。”
語氣是帶著惋惜的,這另魏淩泱聽著有些疑惑的就偏過了頭去。他看到他的眼裡在那惋惜之下滿滿的是另一番的不可一世的自信。瞬間,他就明白了,眼前的這個紅衣少年,胸中自有丘壑,而他還懂自己。
“但如果,你讓我幫你,也許結局就會不一樣。”肯定著的帶著自負的話,隻是一抬眼,就讓魏淩泱足夠的相信,他真的能做到。
“為什麼?”不知道是問宇文枳,為什麼要幫他,還是問為什麼他那麼肯定隻要他幫他,結局就能改變。
“因為,我是宇文枳。”寥寥幾個字說的鏗鏘有力,先前還慵懶的模樣隻在這瞬間就煥發的銳利無比。魏淩泱看著他這樣,就微點了下頭,沒再多說什麼的就繼續向外城城樓走去。隻是此刻他的心裡,真的是多了一分的安定,和希望。也從此,宇文枳的名字,便在他的心裡生了根,發了芽的。
當魏淩泱和宇文枳走到外城城樓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敵國的大軍已經逼臨到了城下。那炫黑的鎧甲,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著陰冷的光芒,四處都是黑壓壓的一片,稍遠的地方排列著遠程的弓箭隊,敵方的左翼軍和右翼軍都按著一定的陣型站定的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