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拉回一小時前。

行駛在機動車道上，雨水讓兩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為了安全小電驢的車速並不快。

“許歸，是吧？”

許歸把趙庭洛抱在懷裡，他的手穿過趙庭洛的腰握住把手，因為過於不適趙庭洛轉移注意力主動開口。

“你最好叫我學長，我是高三的。”許歸回他。

“噢噢，學長。”邊說著他打量四周一眼，摘下帽子，滿是積水的漁夫帽被隨手丟進路過的垃圾桶。

那頭非常囂張的紅發就這麼壓在許歸胸前，在雨水的濕潤下軟塌塌的黏著衣服上。

四周逐漸從荒涼開始有了高樓樹木，在路燈昏黃的光線下，許歸突然發現與趙庭洛頭發接觸的胸口泛著詭異的紅，好像是染色了。

“趙同學，你頭發是剛剛染的嗎？”晚風中，許歸開口。

聽見他的話，趙庭洛有些詫異，在他看來這位學長應該對這些不太關注，穿著校服和普通到有些簡陋的板鞋就是證明，但對方提到他感興趣的部分，他自然樂於回答。

“嗯，”他的語氣都從剛剛的沉悶變得活躍“剛剛染完才兩天，今天下雨很難看出來吧，我漂頭次數太多，發根損傷了，以前發量比現在多很多。”

“我不喜歡紅發。”他低聲說。

他抱怨著自己的紅發，又覺得許歸跟他不算相熟，歎口氣閉嘴。

片刻後，他忍不住抬起手有些憐惜似的摸摸頭頂，想拿幾縷到眼前看看，結果手收回來，隻看到滿手的紅色染料，趙庭洛瞬間石化。

“我#￥%@￥%%@啊！！！等回去了，你@#@##@！”一陣優美的中國話響徹街道。

他的脾氣瞬間收不住，本就煩躁的心情全部發泄到那位給他染發的tony身上，臟到許歸覺得不堪入目的話他一口氣罵出許多。

不好介入這種時刻，許歸隻能加大馬力儘快到達學校，五分鐘後，小電驢停在校門口。

趙媛媛在路上就接到趙庭洛短信，提前帶好雨傘在門口等他，沒想到先來的是裝在車上的大堆行李。班上的同學還在教室裡上課，她也不好去打擾，打電話叫來李茜，兩人決定先把小件搬到安排的宿舍門口。

兩人停車時，兩個女生剛剛拿上東西出發。

問過門衛大爺後，許歸給老周、趙媛媛等人發去消息，帶著趙庭洛暫時在門衛室等人。大爺主動拿出兩張板凳，趙庭洛看著那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木凳子，試探著摸了摸才勉強坐下。

門衛大爺沒注意到這些。看他許歸穿著校服，趙庭洛也滿臉青澀，有些心疼孩子，他先把毛巾遞給許歸，又從保溫杯倒出熱水給兩人。

趙庭洛剛剛吐槽完，又淋一路雨，嗓子都沙啞了，雙手接過水杯小口喝起來。

原本有些嫌棄校園破舊落後的他感到一絲羞愧，把好心接自己的人衣服弄臟，暗暗看不起的人卻對自己友善以對。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許歸，他也捧著水在喝，在老式吊頂燈的光線下，一切都蒙上朦朧暖黃色的濾鏡，他享受到短暫的安寧。

嘀嘀嘀，許歸打開手機，是老周的電話。

“喂？小許啊，我聽媛媛說了，你們淋了一路雨？”隨著老周的聲音，電話中不時產生雜音，好像有什麼強力磁場一般，不過還是能聽清楚內容。

“嗯嗯，”注意到趙庭洛在看他，許歸打開外放，讓他也能聽見。

“你們先來教學樓七樓辦公室把報道手續辦了，待會直接各回各處。”他的語氣果斷。

“好！”許歸還沒回答趙庭洛立刻答應，他早就不想繼續穿著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和進水的鞋。

啪嗒，電話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