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緩緩告訴了要天清長老說與眾人的話。
“可是,她……”天清長老看向一旁還在昏迷的齊嬌蕊。
葉凝輕歎了一口氣,也看向躺在旁邊病床上的齊嬌蕊。
“是她先要殺我的,您不是看不出來,而且那鐵蜂刺要是再偏一寸,我脖子上的經脈應當就是會被割斷了吧,況且,她不是醒不過來了嗎?”葉凝額頭上都是冷汗,虛弱地看向天清長老。
天清長老此時卻是心裡一驚,眼前這個小弟子可絕不像表麵上那麼人畜無害,此女不論是當機立斷給她自己的那一掌,還是對他經曆的了解,心機之深沉,日後必為五峰山大患。
但天清長老還是去告訴了門主以及其他長老,齊嬌蕊是魔族奸細,證據確鑿,隻是她還未醒,此事隻能暫時擱置,容後再議,至於葉凝,她是偶然撞見了齊嬌蕊意圖破壞五峰山結界的陰謀,才被她出手重傷。
天清長老不愧是多年的醫師,他給葉凝還有昏迷的齊嬌蕊偽裝的傷口騙過了來杏林閣查看的所有人。
在天清長老送走門主和各位長老時,他在門口扭頭看了一眼葉凝,此時這個小女弟子正半躺在病床上微微衝他笑著。
天清長老隻覺得背後陣陣寒意,而此時,其他弟子才被允許進來杏林閣探望葉凝。
先來的人是柳裳,葉凝前天傍晚被甘明夜抱來杏林閣後,天清長老就禁止任何普通弟子進來,如今已經是第三天傍晚了,柳裳一直在擔心她,晚上都沒睡好覺。
柳裳看著葉凝那一身傷,又聽那個女醫師說葉凝斷了三根肋骨,脖子那裡差點被割斷了經脈救不回來,嚇得不行,柳裳剛輕聲安撫了葉凝幾句之後,醫師就勸她離開,讓葉凝好好休息。
而葉凝當夜就發起高燒,渾身滾燙,燒得迷迷糊糊的,她之前得了疫病身子就沒好全,又緊接著累了三天到處打掃衛生,加上思慮太過,使用海霧咒又特彆傷身,她這次受的傷很嚴重,就算是天清長老醫術精湛,她也得慢慢養著。
半夜裡,五峰山大部分弟子都歇下了。
一個矯健的身影跳窗溜進杏林閣二樓的病房裡。
葉凝此時躺在床上神智恍惚,雖然已經服了藥,但退燒總需要些時間。
她一直在做夢,夢到她上大學的時候被舍友孤立,夢到她上班的時候被同事調侃取笑,她一直活在煎熬痛苦裡,無法抽身。
今夜月光皎潔明亮,透過格子窗細細地撒到地上。
突然,睡夢混沌中,葉凝額頭上覆上了一隻冰涼的手。
她隱隱約約聽到一陣低沉的男人嗓音,“她額頭怎麼還這麼燙啊,都三天了,不應該啊?”
月光如水,也照在葉凝病床旁的黑衣男子身上。
那人輕輕用手指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水,低語喃喃道:“這是夢到什麼了,傷心成這樣……”
那個黑衣男子又借著月色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盛放著黑色藥丸的小盒子,名為烏金丸,對治療魔族禁術造成的傷勢有奇效。
他輕手輕腳地倒了一碗水,慢慢將葉凝從床上扶起來,把藥丸放到她嘴裡,用水給她灌了下去。
他眼瞧著那小藥丸被葉凝咽下去之後,才慢慢把她放下去躺好,給她掖好被子,隨即跳窗離開了。
在回去住處的路上,那個黑衣人看了眼自己的手指,他剛剛給葉凝往嘴裡塞藥丸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嘴唇,那種感覺就很奇怪。
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小聲對自己說道:“清醒點!那隻是為了救她!”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已經跑走了好遠,他雙頰還有耳後淡淡的紅色依舊沒有退去,等他回到住處後,耳朵根子還是通紅的。
等悄悄躺在床上後,他不知道為什麼,夜裡竟然睡不著了,腦子裡不受控製地一直在想剛才的事,他一直告訴自己那是救人心切不得已才那樣的,煉製那個烏金丸的術法有違天理,他不能在白天明目張膽地給葉凝,隻能這麼做。
就這樣糾結了一夜,他臨到外麵天色漸明才沉沉睡去,所幸因為齊嬌蕊是魔族奸細的事引起了五峰山的大動蕩,所有弟子的修煉都被暫停,他倒是能在白天補個回籠覺了。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要冒險救她,可能是因為知道她的身世後,對她生出了憐憫心吧,不過也隻限於此了,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更不會輕易對人動心。
而葉凝在後半夜吃了烏金丸後逐漸退燒,但一整夜都在無休止地做夢,等她白天醒來的時候,精神狀態依舊很差。
就這樣修養了一個多星期後,她逐漸能下地走路了,在此期間柳裳倒是常常來,怕她被齊嬌蕊嚇壞了時常安撫她,李林鶴也來過一次,他雖然是代表山主和其他長老來進行官方慰問的,但就算是這樣,葉凝也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