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這話我記下了,你以後可彆不認賬,”甘明夜瞧著葉凝說道。
葉凝笑著點頭應下。
其實這個打掃廁所三十天的懲罰,馬上就能結束了。
下午的時候,葉凝拿著大掃帚去了北苑後麵的臨雲閣,她走得慢吞吞的,還時不時往後扭頭,看看是否有人跟在她身後。
臨雲閣是前任門主接待公主用過的屋舍,坐落在在五峰山的最東北角,一處小院特彆幽靜,臨雲閣的旁邊就是四十多層高的飛袖塔,溪水從底下蜿蜒穿過。
“你去臨雲閣左邊第三間的耳房,找到一個青瓷荷葉紋花口瓶,就是擺在桌子明麵上的那種,很好找,花瓶裡麵有一個小小的黃銅鈴,你拿出來,然後帶著它去找門主……”昨天的時候,鬆香長老告訴葉凝,隻需這一個小小的銅鈴鐺就能讓她當上小祭司。
葉凝對此半信半疑,不過她還是扛著大掃帚去了一趟,她越往東北角走,人越稀少,那個臨雲閣常年沒有人住,門口爬滿了綠色的藤蔓和野草,厚厚的一大層。
她費勁巴拉地撥開那些草,那個臨雲閣早就荒廢了,大紅門上的鐵鎖也是鏽跡斑斑,多少年了,風吹日曬的,她本來想拿旁邊的大石頭砸開鐵鎖,卻不成想,用手輕輕一推那門,鐵鏈就斷開了。
“鬆香長老那個老狐狸不會是騙我的吧?”葉凝嘀咕著慢慢走進院落裡,裡麵特彆荒涼,氣氛也有點詭異,不過比起西大門來好點。
她也不囉嗦,徑直奔向鬆香長老告訴她的那個耳房,耳房門上倒是沒上鎖,她輕輕一推,裡麵的灰塵鋪麵而來,嗆得她直咳嗽。
葉凝找來找去,的確在進門左手邊的桌子上看到了那個青瓷荷葉紋花口瓶,裡麵還有幾株乾枯的水仙花,花瓶上麵一層厚厚的灰塵,她伸手就往瓶裡麵掏,一下子就摸到了那個小銅鈴。
她把那小銅鈴拿出來,比了比,隻有她手一半的大小,她拿袖子擦了擦,鈴鐺頂端的三根叉有點生鏽了,彆的地方倒也還好。
“就這小東西,就能幫我當上小祭司?”葉凝晃了晃那小銅鈴,還是不太相信。
不管有沒有用,反正是拿到了,葉凝迅速把小鈴鐺塞進了衣袖裡,準備離開臨雲閣。
就在這時,“咯吱”一聲,葉凝在耳房裡聽到了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她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種鬼地方,怎麼會有人來?
葉凝在心裡暗暗罵著鬆香長老,然後大氣不敢出地躲在耳房門後麵,透過門縫觀察著院子裡的情形。
來人是兩個穿著藍色製服的男弟子,“這裡年久失修,擱置了多少年了,門上的鎖壞了那不是很正常嗎?再說了,這裡有什麼好東西值得人來偷啊?”其中一個人說道。
葉凝在門後咽了口吐沫,那兩人略略看了看主屋和旁邊的房間,一點人影也沒有。
“不是跟你說了,誰會上這來啊?你就是太敏感了……”剛剛那個男弟子接著說道。
他們兩人準備離開,葉凝見他們要走,也是鬆了一口氣,剛抬手想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衣袖裡的那個黃銅鈴就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葉凝因為太緊張,忘了這事了。
那兩個男弟子聽到聲音,立刻警覺起來,拔劍一步步向葉凝在的耳房走過來,葉凝嚇得大氣不敢出,手指死死抓住鈴鐺裡麵的鐸舌,也隨時準備著施法結印。
突然,“叮鈴鈴鈴,”飛袖塔上懸掛的風鈴又響了起來,“我就說你是太敏感了吧,飛袖塔上的那些鈴鐺被風一吹就響,”一個男弟子把劍放回劍鞘裡。
兩個人總算是走出去了。
好在是有驚無險,葉凝拿著那個小鈴鐺,找出來藏在草叢裡的大掃帚,飛速跑去了三羊殿。
門主依舊是穿著他的草鞋,正坐在黃花梨椅子上審核今年的書籍花費賬目,八字胡一翹一翹地。
“門主,”葉凝把掃帚放在地下,大聲喊道。
柳傳薩一看是葉凝,臉色並不是多好,冷冷說道:“不是讓你打掃廁所衛生嗎,你跑到這裡來乾嘛?”
葉凝並不言語,隻是從衣袖裡把那個小銅鈴遞給他。
柳傳薩看到這個鈴鐺,瞬間瞳孔放大,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問葉凝道:“你從哪裡找到這個的?”
“空閒書樓旁邊的榕樹底下,”葉凝隨口編了個地方。
這時候,李林鶴走進殿內,剛剛要彎腰施禮。
“快快快,林鶴,通知各位長老,現在馬上讓他們到三羊殿來,我有急事要找他們,”門主拖遝著他的草鞋急忙對李林鶴說道。
李林鶴立刻領命去辦。
葉凝站在一旁,越看李林鶴越覺得他風姿卓然,氣宇不凡。
“葉凝啊,你這次立了大功啊!”柳傳薩咧著嘴,高興地走過來拍了拍葉凝的肩膀。
不一會兒,四位長老齊聚三羊殿。
“你們瞧瞧這是什麼?”柳傳薩攤開手,把手心的黃鈴鐺展示給各位長老看。
“這,這不是老祖宗的三清鈴嗎?不是說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如今居然回來了。”虎威長老仔細端詳著那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