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小船夫目光最後停留的葉凝,鬆香長老一步步朝她走過去,此時葉凝臉色慘白,瘦削的小臉上瞧不出血色,眉眼間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神情,一頭黑發被雨水淋得打綹,不住地往下滴水,儼然是個病弱美人的模樣。
“你可認得那小船夫?”鬆香長老語氣尖銳地問葉凝道。
還未等葉凝開口,雲真長老就擋在葉凝身前,“鬆香,你乾嘛那麼大的火氣啊?”
鬆香長老直勾勾地盯著葉凝,語氣加重,“我再問你一遍,你認不認得那小船夫?”
這話聽得葉凝一頭霧水,但她立馬跪下,“長老明鑒,那小船夫之前給弟子送過暈船藥,但弟子的確不認得他。”
站在葉凝身後的甘明夜立刻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葉凝纖細冰涼的手腕還在發抖,“長老若是有疑慮,該直接拿出證據來,我們大家現在都在大雨裡站著,不太好吧!”甘明夜眼神冰冷地看向鬆香長老。
“大家都散了吧,快回客房換件乾淨衣服,外麵這麼大的雨彆凍感冒了!”明一長老催促著眾人離去。
甘明夜扶著葉凝也回了船艙。
鬆香長老怒氣未消,氣衝衝地回去了船艙,柳裳和李林鶴跟在她身後,“師父,到底怎麼了?你為何動這麼大怒啊?”柳裳遞給鬆香長老一方乾淨手帕,她抹了抹黏在臉上的頭發,自己的粉色衣裙袖子也還在往下滴水。
“那孽畜來船上之前害了四個村莊的人,將近三千人全死了,屍體至今還放在北邊的山坳裡,我擒住那孽畜後禦劍去瞧了瞧,老人孩子都沒放過,有些屍體都已經開始腐爛了,那孽畜告訴我,是有人故意引他們來的,”鬆香長老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桌子。
“長老覺得那人是葉師妹?”李林鶴臉上的血跡還未擦乾淨,低聲問鬆香長老道。
“師父,我覺得您與其懷疑葉師妹,不如從那位殿下身上找找問題,”柳裳擰了擰袖子上的水,“我上午的時候瞧見那小船夫在五殿下船艙門口徘徊,至於葉凝,甘明夜一直跟她在一處,若是她有異常,明夜不會察覺不出來。”
鬆香長老進去裡間換乾衣裳之前,對柳裳和李林鶴說道:“等五峰門傳訊到了,我們就知道葉凝是否清白了,你們倆快去換衣服吧。”
兩人俱皆退下。
“師妹,你沒傷到吧?”李林鶴憂心地看著柳裳。
柳裳搖搖頭,她換了衣服之後徑直去了葉凝的船艙,此時甘明夜並不在這裡。
“凝兒,”柳裳走到葉凝的房間,卻發現葉凝也不在這裡,她施法探查四處,屋裡並無任何一點妖氣,柳裳隨即離開船艙去跟鬆香長老報告查探結果。
“你怎麼知道師姐會來?”葉凝麵容蒼白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的甘明夜,甘明夜隨手撤去了透明結界,兩人的身影出現在船艙裡。
甘明夜扶著椅子把,懶懶地摸了摸鼻子,“鬆香長老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多疑又嚴苛,她既然已經對你起了疑心,自然會全力排查,你的房間李林鶴不便進來,師姐自然會成為最佳選擇。”
葉凝的太陽穴隱隱作痛,身上的白色衣裙已然乾了,她無奈地說道:“可我真的不知道那群蛇妖的來曆,長老為何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大約,大約是因為你在五峰門的時候動用魔族禁術,那時候鬆香長老應當就已經對你起了疑心,後來你想拿錢上位賄賂於她,在她那的印象就更不好了……”甘明夜摸著腕上的燭龍銀護腕緩緩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給鬆香長老送錢了?”葉凝一臉驚奇地問道,整個人鬆鬆地靠著床邊。
甘明夜輕笑一聲,轉頭看向床邊的葉凝,“你那時候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登上清涼台,我便料定你自然是以為打點好了鬆香長老,我猜後來三清鈴成就的小祭司之位應當也是鬆香長老的手筆吧,你給她送了多少錢啊?”
“前前後後一千金。”葉凝隨意地把頭發彆到耳後。
“她可真敢要!一千金在四峰門都能買個長老做做了,不過他們那些人都是偽君子,表裡不一是常態,這樣的事日後會更多……”甘明夜開始逐漸給葉凝做心理建設,為日後讓葉凝順利接受他要做的事情提前鋪路。
“明夜,你怎麼在這呢,讓我好找,長老問你們誰有沒有錘子鑿子啥的,船爛了得修修。”劉長青敲了敲開著的房門,有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甘明夜和葉凝。
葉凝施法打開了她的廣物袋,裡麵大大小小的錘子,斧子,木鑿甚至還有釘子,一應俱全。
劉長青一臉震驚地感歎道:“師妹,你這是開雜貨鋪呢?”
葉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麵露羞澀,“來之前總怕遇到危險,就把稱手的都帶上了。”
甘明夜和劉長青拿著工具一起去船頭,“你怎麼老是跟葉師妹在一處啊?”劉長青笑著看向甘明夜,想從他眼神裡看出來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