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城(8) 煙花書局(1 / 2)

“至於坊間流傳的那個通奸故事,那張青花與秦文明的確早有奸情,那個叫芙蓉的丫鬟也是被秦文明殺掉的,秀才想讓他們三人得到官府的審判,為他妻子正名,所以才導演了這一出離奇故事,秀才給那個叫芙蓉的丫鬟施了障眼法,讓她把與張青花苟且的秦文明看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又施法讓六十多歲的張青花假孕,生下那個枕頭嬰兒,他再白日裡闖進劉府,抱著那帶血的嬰兒從府裡光明正大的跑出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把事情鬨大,百姓最喜聞樂見的就是這種奇聞怪談,隻有把事情鬨大到沒有人可以為劉德海幾人遮掩的地步,讓他們幾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上官曦接著給鬆香長老講道。

劉長青倒覺得有些奇怪,“那他到底為什麼非得折騰這一大圈啊?既然已經身負妖術,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那些人報仇?”

“仙君或是不能理解荒野城的讀書人對玄武律例的信仰的,他們從小苦讀玄武律例,將其供奉為國家最至高無上的法則,而正是因為這份深入靈魂的堅信,才讓那秀才即便是要報仇,也要用符合玄武律法的規則讓那些罪人得到應有的懲處,這也是秀才給他那枉死的妻子的交代,隻是可惜……”旁邊的郡守感慨地說道,畢竟他也是苦讀過來的,明白玄武律例在讀書人心中的分量,也明白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對玄武官府的信任與敬畏,但他又看了一眼上官曦,就不敢再往下講了。

上官曦嘴角微微揚起,一襲深綠色的官袍雍容華貴,狹長的鳳眼透露出異樣的目光,“隻是可惜,他的計劃被本王攪亂了。”

郡守還有旁邊的主簿慌忙跪下,接連磕頭道:“殿下,下官絕無此意啊,本來就是下官失察,才釀成此等慘劇,求殿下治罪!”

“既然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本王又在這裡,自然要還那秀才和其他慘死姑娘一個公道,這正義雖然來得晚了些,但總歸沒有讓冤魂就此深埋九幽,至於你,便將功贖過,好好治理猴山郡吧,本王也會動用私庫為那些冤死的百姓修建一座祈福塔,請玄武城的有德之士前來度化亡靈!”上官曦寬容地把郡守從地上扶了起來,儼然是個明君姿態,讓在場官員無不心中敬服。

“那殿下,那個已成傀儡的秀才該如何處置啊?我們要放了他嗎?”郡守拱手請示道,他私心裡其實想保那秀才一條命。

“斷然不可,那秀才就算是有冤情,也不能肆意擾亂荒野城的安定,法理不可廢,但是,法理之下不外乎人情,他既已變成了傀儡,你們這裡也辦不了,這樣吧,我將那秀才送去其他地方戴罪服役,之後再給他尋個彆的去處另行安置。”上官曦嗓音溫和地說道,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

“殿下英明!!!”在場的官員聽到上官曦這個處置均一齊跪下,眾人皆為他們有一位如此仁善的皇子感到慶幸,並且不出意外地,這位五皇子的光輝事跡不久後也將傳遍荒野城乃至整個猴山郡的大街小巷。

回到川華樓後,鬆香長老、雲真長老和明一長老準備晚上去安樂廟祭奠棄零仙人,這是多年來的慣例,但他們不方便帶上官曦去安樂廟祭祀,上官曦畢竟是皇族,有些忌諱必須得注意。

“那群襲擊二峰門的蒙麵修行者至今還未找到,我實在是有些憂心啊,不如就讓上官曦等在廟外如何?”鬆香長老同圓桌對麵的雲真長老和明一長老商量道。

明一長老最熟悉這些祭祀事宜,他擺擺手,“不可,若是我們讓五殿下站在廟外等候的消息被有心之人傳回了玄武城,於五峰門的名聲沒有任何好處。”

雲真長老也表態:“我覺得明一說的有道理,而且我們祭祀也花不了多長時間,裳兒和林鶴幾個人拿著那畫妖的衣服碎片搜遍了全城,確定她已經離開,那荒野城就是安全的,隻要我們在川華樓外布下重重結界,讓裳兒和林鶴他們一直守在上官曦身邊,應當無礙,你想想當初在芙蓉鎮的時候,讓裳兒他們幾個陪著上官曦一起離開也沒出事啊。”

鬆香長老依舊很擔心,眉頭緊皺,“可如今荒野城的情形與芙蓉鎮不可相提並論,林鶴與那些蒙麵人交過手,他說那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結界堅固,也無法確保萬無一失。”

雲真長老喝了一口茶,“那不然我留在川華樓,我就不去祭祀了,我守著上官曦如何。”

“那怎麼可以!”

“那怎麼可以!”

鬆香長老,明一長老異口同聲地說道。

“上官曦再尊貴也不過是個皇子,他怎麼能與我們棄零老祖相提並論,讓幾個弟子留守川華樓不去祭祀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你既然已經來了荒野城,若是不與我們一同前去祭祀,便是極大的不敬!”鬆香長老嚴肅地看著雲真長老,拍了一下桌子。

長老房間裡議論地如火如荼。

不遠處房間裡的甘明夜此時極其鬱悶,他在劉家看到的李林鶴腰間掛著的淡粉色香囊讓他整個人狀態都很差,因為那個淡粉色的香囊是他當初在芙蓉鎮的時候陪著葉凝買的,葉凝那時候買下了攤子上最後的兩個香囊,那攤主說那倆淡粉色香囊是一對,手工縫製的七彩鴛鴦,是普通小夫妻最喜歡的款式,甘明夜本來以為葉凝買了兩個會送他一個,沒想到,那香囊最後掛在了李林鶴的腰間。

甘明夜抑製不住地胡思亂想,明明李林鶴那麼多年一直喜歡的都是柳裳,但他卻接下了葉凝送他的夫妻香囊,還明目張膽地掛在腰間,而葉凝之前一直對甘明夜若即若離的態度,也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

他摸了摸腕上的燭龍銀護腕,決定去試探葉凝一下,不然,他今天晚上是睡不好覺了。

“當當當”急促的敲門聲把剛剛躺下沒多久的葉凝給震醒了,她不耐煩地穿上玫紅色外衫,隨意地拿一把蝴蝶銀釵子簪上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