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1) “您生病了嗎?”(1 / 2)

尚未出發的渡輪上周也獨自一人欣賞著從舷窗向外望去的海平線。

保障基金會壟斷了數個不同海島城市之間的海上交通,周也所乘坐的這一所也難逃這個範圍。

他購買的是獨立包廂,整船一共有五十多個這樣的小包廂,尚且寬敞小空間內放置有兩張單人床、從船體延伸到包廂內的桌麵,以及一個不算大的衣櫃。

司命先將兩張原本略顯狹小的床被推在一起,拚成了一樁稍大些的床,隨後鋪好了從家中帶來的床褥。

他們將要在海上度過為期三天的航行時光,海上風險良多,但最危險的是海浪的波動,為了避免本體的磕碰,他在各個尖銳的桌角處都弄好了柔軟的墊子。

將行李和小空間稍微布置後,在臨近出發的兩小時前,司命提著一個小箱子獨自前往隻剩下殘垣斷壁的香山保障基金會。

當地麵突然出現一道華麗的傳送陣時,此處負責收拾殘骸的工作人員幾乎在一瞬間就跑出十幾米,警惕地看向此處。

十幾秒內門逐漸升起,司命穿著一身純黑古服登場,他推開門後掃視眾人,語氣冷淡地開口詢問:“負責收取房屋保障金的部門在哪?”

他神態自若,姿態理直氣壯到不可思議,甚至見沒有人回應,還又往前走了幾步。

那道門還沒關閉,保障會的工作人員甚至能透過門簾看到,那邊有一個躺在床上的黑發青年,正用好奇與探究的眼光看向他們這一邊。

“不是答應過我,會保持基本的禮節嗎?”

聽見門後麵的聲音,司命稍稍端正輕蔑的眼神:“如果他們能儘快完成你要求的話。”

經過兩人的交流,原本警惕的人群中才緩緩走出一個帶著胸牌的人:“您找房屋基金部門是有什麼事兒嗎?”

方才還和周也好聲好氣說話的司命頓時反過頭來輕慢地撇他一眼:“你是?”

“對,我是...”

砰的一聲響起,司命直接將手中一直提著的箱子扔出,這箱子質量並不算好,才剛剛落到地上就彈開,無數額度為十的貢獻卡頓時灑滿整個地麵,粗略看去已經過萬。

這些都是周也找仲六用寶石置換的貢獻點,來源清晰渠道乾淨,當時仲六看向司命的眼神就像在說:沒想到你小子也有心甘情願吐錢出來的一天。

“寫個簽收單,一次□□一百年份的。”

“好好,這就給您開!”

有了昨天的威懾力之後,再沒有人敢觸犯司命的眉頭,收據很快寫好,甚至當著他的麵上傳到了協會中心。

那塊由周父周作古買下,自動繼承到周也身上的地,從現在起徹底的屬於他。

甚至是一百年。

在親眼看到簽收單上傳成功的一秒,遠在船艙上的周也,臉上忍不住揚起一個極淡的微笑。

他控製著司命微微點頭示意後將傳送門隱去,轉頭走向現在已成焦土的家。

周也在這座城市生活了20多年,在還沒有生病之前,這條路他也走了不下千百次,現在能用另外一個身體再體驗一次也是不錯的回憶。

他經過中央廣場,又經過小時候時常玩耍的小廣場,路上還遇到了熟悉的同學長輩,但早已是陌路人,他沒辦法用這個身體朝他們打招呼。

不算長的一段路,但他足足花費三十分鐘才到達目的地。

站在遠處,他將驚豔值轉化天賦能力,將殘渣分彆團成兩塊小山包,隨後將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兩塊木板放到前麵。

這是他給父母準備的衣冠塚,原本他就對親戚們所說的父母死於意外將信將疑,從兩兄妹手中得來的錄音片徹底證實了他的猜測。

向日葵的由來絕對不是偶然,初次積攢能量構建的三處場景,就為他帶來了巨大的收益,宛如早有預知。

經過一次兩次地交流,他雖然暫且相信了向日葵,卻深知它的身上還有更多秘密。

“司命先生?”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了周葉的思緒,將他拉回破敗殘舊的現實場景。

司命回頭,隻見是那兩個仲六的朋友,此刻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他。

“嗯。”在周也的預計中今天不應該遇到他們的,如果是為求藥他會斷然拒絕。

目前經驗值維持在15萬,但有兩個持續性的消耗,一是本體的維護,二是現在司命因為之前的過度使用出現裂痕,需要通過傳遞才能勉強保存一些能量。

“不在這裡繼續開店嗎,您應該是隱世家族的成員吧,這樣簡短的數周,恐怕遠不足以完成對當今世界的了解。”曾鈺有心試探更多消息,卻唯恐惹惱眼前之人,隻好迂回開口。

“還有周也...我們都知道您是想護著他,但真的護得住嗎,就算你給予他再多的東西再多的關注,他也隻是一個平民而已。”

“荒謬。”周也看著兩個進行瘋狂腦補的老人家心裡已經在無奈感歎。

“你們一直有一個錯誤的想法,是他在依附我。”

“什麼?”

司命從胸口拿出那枚戒指,周也本想表達馬甲與本體之間有一個承諾,但經過司命一貫的高傲化語言表達後,竟然變成:“其實一切都隻是我對他的討好罷了。”

“是他在給予我,是我在依賴他。”

“我才是那個索取者。”

當這句話說出口之後周也無力看天,在此之前,他從沒為馬甲的表達力感到過困惑,但一切都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這樣的表現在對麵兩人的眼中,卻如同一位追求者無意之中向外人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後,為自己的失言感到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