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諾想象中的自己，是進入燒鳥店後大吃特吃，驚人的胃口把周熠輝和服務員都嚇了一大跳，實際上就普普通通地點了一些之後就吃不進去了，最初點得那些串串還得在吃飽後強塞塞進肚子裡。

兩人鼓著圓滾滾的肚子走出燒鳥店。

一回生二回熟，季一諾熟練地牽起周熠輝的手，仿佛很自然的模樣，隻是略微側過去的頭暴露了她還是有些緊張的內心。

“又是飽餐的一天！你呢？飽了嗎？”季一諾假裝自然地問周熠輝。

“嗯，我也是。”周熠輝也不想兩人之間沒溝通，所以他又拋出了一個問題：“那你還想去商場附近吃小吃嗎？”

季一諾覺得肚子都有些撐了，腦海中浮現那些吃的樣子都不是那麼誘人了，隻是她想著和周熠輝多呆一會兒，嘗試著培養感情，於是她就同意了：“那就先去逛一逛吧，也當消消食了。”

這句話結束之後兩人之間又是一片寂靜，他們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話題了。兩人這麼貼著牽著下了一層樓之後感覺這麼安安靜靜的也不錯，季一諾則是覺得有一種兩人談了好長時間之後的老夫老妻的感覺，而周熠輝則是覺得有一種婚後兩人不想做飯就選擇出來吃飯的寧靜感。

兩人手牽著手一起逛商場外麵的商業街。或許是快要臨近過年了，在外地的人們也陸續回來了，這條商業街變得更加的擁擠了，也讓季一諾和周熠輝緊緊貼在了一起。

兩人均不作聲，默默往前走去，走出擁擠的人群他們也沒有要分開的意思。他們都挺享受這一刻的，繞著這條不長的商業街走了一次又一次，後麵他們也發覺走了太多次了，於是就往旁邊的一條小巷子走去，通向了美食街。

“鮮榨檸檬汁，鮮榨檸檬汁……”

“鮮榨橙汁，鮮榨橙汁……”

“羊肉串、牛肉串，來自大草原的牛羊肉……”

“……”

美食街上的攤主大聲地吆喝著。聞到了美食街上傳來的香味，季一諾這時覺得肚子也沒那麼撐了，隻不過她還想再消消食。周熠輝也樂得陪她走一走。

他們穿梭在這些小攤之間，漫無目的地亂走。季一諾看著一些攤主熟練地做著吃的，遞給顧客，一些攤主沒生意就坐在她帶來的椅子上跟隔壁的攤主聊聊天。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以前很喜歡吃這些東西吧？”

“嗯，你還說你賺錢之後要吃這些吃到飽，吃到夠。”

季一諾抿唇一笑，又告訴周熠輝一個她曾經的夢想：“我曾經還想著我以後就擺攤去賣炸串好了，串我愛吃的串，賣不出去就我自己吃。”

“那其實也不錯！”周熠輝替季一諾分析道，“如果你擺在一個黃金地段，就像這裡，人流量這麼大，很多的就是來遊玩的然後在這裡逛一逛買點吃的，你要是做得好那就名聲打出去了，一天的收益也是很可觀的。如果你不是在商業街這邊擺攤，在你家附近的話我覺得也是不錯的。附近都是居民樓，下班來上一串，孩子下課也來上一串，不會像這裡這麼忙，收益雖然不會像這裡那麼高，但是你不會那麼累，也是很可行的。”

“你覺得擺攤真的不錯嗎？”季一諾有些不敢相信。她覺得周熠輝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應該更瞧不起這種賺錢方式。

以前她跟她母親說，季母就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戳著她的腦袋：“你呀你，這麼蠢！怎麼會有人想要做那些？擺攤這些的就是沒有文憑的人去乾的，你是不是不想讀書？”

沒等季一諾解釋，她又接著繼續教訓：“蠢死了你！跟你爸一樣蠢！我告訴你，這是不可以的！你給我好好讀書，考上好的大學就好了，以後找個辦公室的工作好好上班，到時候養我們。”

被季母這麼說了，季一諾就不敢和彆人說她自己曾經的夢想了，就怕彆人跟季母一眼，指責自己或者是瞧不起自己，她最怕被人瞧不起了。和周熠輝說也隻是意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被他惦記了這麼多年還是今天這種熱鬨的氛圍下，她不自己覺地和他說起這件事情了，沒想到他還挺讚成的。

“當然！反正每個人都要去賺錢的，為什麼不選一份自己喜歡的？而且工作哪有分高低貴賤。如果人人都看不起這份工作，都要去辦公室裡麵上班，那香香的炸串還有臭豆腐還有澱粉腸誰來做？”

季一諾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她偏過頭去拭去自己的淚水。周熠輝的這番回答似乎通過了時光機來到了小時候的季一諾的耳邊，她心頭一動，鼻頭微微酸澀，驀然覺得兒時被母親訓斥後躲到房間流的淚水在這一刻被人以柔和而溫暖的方式擦去了。

困在心頭多年被打壓的夢想被人治愈了，季一諾覺得現在的她胃口好到不行：“我想吃鯛魚燒了，還有章魚小丸子。”

“好，現在去買。”周熠輝寵溺地說道。

“還有車輪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