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聰盤著腿坐在寢室書桌前的椅子上,盯著黑著的電腦屏發呆。
這種安靜是邱楠遇到沈聰後就沒有過的。
所以,邱楠偷偷打量著沈聰。這興許,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上帝總是仁慈的,他不會讓人不痛快。於是,在邱楠提出這個假設之後的五秒,沈聰爆發了——
“靠!耍人也不是這樣的吧。”沈聰眼睛血紅,狠狠瞪著床上無辜地縮著脖子的高亦文。也順帶分了個眼白給邱楠。
“誰耍你了,是你自己錯意。”邱楠雖然莫名其妙地被白了一眼,但還是好脾氣地解釋。
沈聰氣得說不出話,醞釀了半天,說:“剛剛醫院裡明明有兩個妞說他眼睛瞎了的。不然老子瘋了?家夥都不抄就跑去找樂子,不對,是找麻煩去。”
邱楠眼巴巴看著沈聰,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你,你這是什麼表情?我…”
沈聰怒極,“我”了半天沒講出個所以然。
“護士剛剛說的好像是毀吧。”高亦文善解人意地插嘴,用他未被紗布包住的左眼像沈聰發射著善意光波。
實際方才那兩個護士小姐隻是輕輕抱怨了句:“多好看的眼睛啊,就因為個疤毀了。”
沈聰咬牙:“我剛是因為誰才那麼二的?”
“我以為你是因為被你家老爺子關久了的原因。”邱楠陳述事實。
……
你們狠。
沈聰留下兩個白眼,翻身上床,決定不再理會那兩個狼心狗肺的家夥。
高亦文覺得沈聰的背影有點淒涼,心裡過意不去,出聲安慰道:“其實也沒有很二,就是有點神經。”
沈聰默,邱楠也默。
各位看官或許不了解。咱高亦文平時是一個何等斯文的小夥兒呀。你讓他說句靠,他都會翻出《論語》《孟子》來教育你罵人是如何如何不對,臟話是如何如何不應該的21世紀新一代好青年。
如今,從他的嘴裡吐出“神經”二字,這感覺比讓一個滿口“shit”的老外問候沈聰全家都要讓其震撼。
沈聰轉過身平靜地看了一眼高亦文,心下告誡自己不必和傷患計較。
邱楠低歎了口氣,權衡了一下這座活火山的冒煙程度。從床頭拿出一本小冊子丟給沈聰,額外附贈一個眼白。
手忙腳亂地接住飛來的東西,隻一眼,便開始在床上打滾。
“李偲杯報名表?!,哦——邱楠,楠楠,你實在太偉大了,哦,天呐,楠楠楠楠,我要愛上你了愛上你了。”
“…….”
邱楠冷眼看著沈聰光著腳在寢室裡興奮的繞著圈,轉過身欣賞牆壁。
“楠楠楠楠,你太偉大了!我請你吃飯!等哥們兒手頭寬裕了一定請你去吃魚翅!”
等你手頭寬裕?那還是等母豬會爬樹快一些吧。
“咚咚——”
邱楠不再理會門內那個赤腳狂奔的猴子,給了高亦文一個同病相憐的眼神後轉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