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陳雯又吆喝著打牌。佟非恰好吃得有點多,就說他不想打,出去走走再回來。李文賓和張鐵聽了也說要出去消化消化。於是陳雯跑去找101室的男生們。
陳雯剛出門口,朱玲就在後麵笑罵道:“超級牌販子!”但罵歸罵,她不一會兒也跟了過去湊熱鬨。其他倆女生見狀也跟了過去,隻留安然一人在寢室。
本來安然在好好地看書,可突然手機鈴聲響了,她嚇了一跳,待接起來,佟非那響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就你一人麼?”
不待她回答,就聽佟非說道:“你幫我跟101的人說一下,叫陳雯她們打牌的喧鬨聲小點,這樓上還住著老師呢。剛才學校辦公室主任碰見我,叫我讓同學們小聲點,說是影響不好。”接著安然就聽到一陣嘀嘀聲,顯然,他已經掛了電話。
安然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了出去。
她敲了敲101的門,好一會兒門才打開,喧嘩的聲浪轟然向她襲來。安然連人也沒看清楚就說道:“隊長讓我跟你們說一聲:打牌的聲音小點,彆吵到樓上的老師。”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晚上就寢時,陳雯問道:“今天是誰來叫我們小聲點的?安然,是你吧?”
安然奇怪地看了看她,答道:“是我,怎麼了?不過,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佟大隊長吩附的。”
“他怎麼不自己來?”朱玲盯著安然問道。
“不知道,他打我的手機,叫我告訴你們的。”安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假正經!他平時打牌時,聲音鬨得比誰都還大呢!”陳雯打著哈欠說道。
“他說是明益一中辦公室主任叫他提醒我們的。”安然解釋道。
“是麼?”陳雯不以為然,突然她又說道:“對了!剛才回寢室時,段之然問我在門口的提醒我們的女孩是誰。”
“是嗎?”安然不以為然地答道,眼睛一直看著書。
陳雯笑著瞟她一眼,道:“咦——你怎麼不問我怎麼回答的?”
“噢,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安然仍是頭也不抬。
“我說,好奇怪呀,你不是認識她麼!就是上次逛街丟錢的那個女孩子嘍!你還和人家說過話呢!”陳雯睜大眼睛道,仿佛對於B師大帥哥的健忘十分憤恨。
“是嗎?”安然仍是淡淡地。陳雯對於她這樣的表現很不滿意,大凡遇上帥哥打聽自己,女孩子都應該興奮一些呀,於是她又說道:“對了,你知道段之然是誰嗎?就是上次你丟錢那天帶我們逛街的那個長得像金城武的那個B師大帥哥!還有,人家上次還幫你搬過板凳呢!”陳雯說得激動不已。
“像金城武?……哦!原來你說的是他呀!”安然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複又低頭看書。但轉瞬間,她又抬頭淡笑道:“不過,他搬的不是我的板凳,是你的。那天,我是幫你拿的。”說完看向陳雯。
“什麼搬板凳?他問這乾嘛?”朱玲問道,眼睛在安然和陳雯之間掃來掃去。
“嘿嘿……不知道,大約是不滿吧。”陳雯一邊脫襪子,一邊說道。
“是嗎?那你這彆告訴他,否則安然就成眾矢之的了!”朱玲說道,又向安然笑道:“你說是吧?安然?”
安然頭也沒抬,隻是點點頭道:“嗯,有道理。”手中握著筆不停地在書上畫過,看樣子,也不知她說的是書,還是朱玲的話。
“嗨!要怪都得怪那該死的佟非,怎麼這種得罪人的事,他不自己做呢?“陳雯終於成功脫下了另一隻襪子,她舒暢地撥動著腳趾頭。
這天,佟非聽完課從教學樓回來,路過她們女生寢室時,聽見有人在大聲地唱歌,唱的還是英文歌。他不禁停了下來,仔細地聽,那聲音竟是字正腔圓,節奏分明。而曲調也挺好聽的。他突然很想知道是誰唱的,就敲了敲門,歌聲停了下來。
不一會兒,門開了——
一道清冷的目光向他射來,站在門前的竟然是安然!佟非往裡張望了兩下,沒發現有彆的人。待他目光再次停在她臉上時,她平靜地說道:“有什麼事嗎?”她的平靜反倒讓他疑惑,仿佛剛才根本就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人唱歌。
好半天,他才擠出這句話道:“你們寢室的其他人呢?”她這才笑了一下,道道:“她們出去了……”看她的神情仿佛鬆了一口氣,說完還把手往背後放,但佟非還是注意到,她手裡有一個筆記本。佟非想她大約怕他聽見她剛才的歌聲。見她這樣,他便隻好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晚上,佟非常聽見隔壁寢室喧嘩一片,有笑聲、有歌聲,仿佛她們女生天天在開party一樣。有時會特彆安靜,然後聽到一個圓潤而略帶憂鬱的女聲唱起一首歌。佟非覺得這首歌真好聽,可就是隻不懂那歌詞,隻聽得一兩句:“You and me,We used to be together,Everyday together alwaysI really feel……”
正聽著,突然那喧鬨聲就停了,正奇怪,卻聽到女生寢室發出一陣哄笑,他聽到陳雯尖銳的聲音說道:“不要怕,單挑就單挑!”接著聽到開門聲,又聽到門外走道一串乒乒乓乓的聲音。再然後是女生寢室的哄鬨聲。佟非想,這群女生是瘋了!他本想出去看看,可一想到自己已經脫了外衣,躺在床上,便作罷了。
第二天早上,佟非看到陳雯,便問她昨天晚上她們寢室在乾嘛,鬨哄哄的。陳雯聽了笑了不停,好半天才說道和B師大寢室叫板來著。佟非甚覺奇怪,便追問是怎麼會事。陳雯正待說話,朱玲卻從後麵走過來,說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為什麼?”佟非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哼,上次你讓安然去B師大寢室叫他們打牌的聲音小一點,結果得罪B師大的人了。他們借口昨天我們唱歌的聲音大跑過來挑釁。”
“啊?為什麼?沒必要吧?”
“人家還覺得我們挺假正經的。以前你玩牌的時候不也是在呼小叫的麼?”朱玲一邊往水杯裡倒水,一邊說道,眼角的餘光卻飄向佟非。
“嗨!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又不是我的意思,是明益一中的辦公室主任說的。”佟非撓撓頭道。繼而又笑道:“咦,對了!那昨天晚上你們是怎麼應付的?”
“怎麼應付?當然是叫始作俑者出去嘍!”不待朱玲回答,陳雯就叫道。
“始作俑者?誰呀?”佟非好奇道。
“安然嘍!”陳雯笑道,“他們說要找我們的頭出去探討一下,可我們……嘻嘻,哪兒來的什麼頭呀!當然找鬨得最凶的人出去了。安然昨晚唱歌的聲音最大,當然得她去應付了!”
“哦?昨晚是她唱歌?”佟非輕聲道,眼裡有些疑惑和驚訝。
“那後來呢?”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