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樂樂好整以暇地盤腿靠在床頭,手上盤著兔子尾巴。
塗煜禮嗚咽一聲,身體細細地發著抖。
他身上很燙,葉樂樂疑心他難受,不由停下了撫摸尾巴的動作。
雖然摸毛茸茸真的很快樂,但是愛人的開心最重要。
畢竟“happy wife, happy life”嘛。
麵對他時,他似乎比自己想象得更有耐心。
他垂頭湊近,想仔細打量塗煜禮的表情,然而大兔子害羞地一縮脖子,轉臉埋在了被褥裡。
葉樂樂挑了挑眉,伸手從他的耳朵根順到背脊,又從尾巴根順到尾巴尖。
塗煜禮顫抖得更厲害,耳朵和尾巴上的白色絨毛微微炸開,原本舒展的尾巴緊張地蜷起來,更像一個圓滾滾的毛球,可愛的很。
他好像很緊張。
葉樂樂通過他微妙的動作感知到他情緒很不對勁。
他歎了口氣,還是收回手不再刺激他,輕柔地摸著他的頭發安撫。
“是他們欺負你了嗎?”
問出口之前,他就猜到他也許不想說,不然剛才也不會那樣沉默著與他相擁。
他本想給他一個更美好的夜晚,與瑣事煩惱無關。
但思前想後,此時此刻,比起解決情熱,還是解開愛人的心結更重要。
況且能摸到愛人的尾巴已經很滿足了……
他垂眸看著他纖瘦的腰線,蜷縮著躺在他懷裡時,不似他少時記憶般高大可靠,脆弱得讓他心疼。
“沒有。”塗煜禮悶悶地答。
“那是我讓你難過了嗎?”
塗煜禮聞言,急忙抬頭看他:“不……”
發現他沉了眸盯著他看,不由摸了摸臉,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臉上還有淚痕。
“樂樂,不是你的原因。”
“是我的原因……”
塗家的中心是塗煜禮的母親。
她優秀、強勢、美豔,哪怕是在人類城市也過得風生水起,比許多人類都優秀,還與人類高層達成了條件,舉家遷入。
小時候的塗煜禮,是母親眾多孩子中唯一一個繼承了她純白發色的孩子。
他說一不二的母親也就因此對他寄予厚望,從小就用最嚴格的要求培養他,試圖將他訓練成塗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繼續帶領這個家族走向繁榮昌盛。
然而她注定是要失望的。
塗煜禮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像她,就脾氣而言,完全沒有擔任家主的本事。
他的脾氣溫和,明明是兔子,卻害怕家族聚會,在人前不敢說話。
反而是純黑發色的大兒子塗煜恪更加優秀,也更具備繼承人的特質。
於是他便被她選擇,成為了塗煜禮的鏡子,時時刻刻作為規範他的工具,如果做的沒有哥哥好,他就會麵臨來自母親無休止的打壓。
但她越是打壓,塗煜禮就越叛逆,越不想順著她給的路走。
也許塗煜禮唯一和她相似的就隻剩性格倔強了。
他對認定的事絕不放手,以至於當他發現自己更向往獨居生活,想擺脫母親的控製、哥哥的陰影時,他與母親的矛盾開始一次次地潛伏、積累,隱忍到他成年後,終於爆發。
那次矛盾爆發尖銳到整個塗家的老老少少都放下了他們在各地的工作,專程回來開解母子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