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樂樂毫不猶豫地點頭：“嗯。”

一旁的葉快快亦攔了弟弟一把，不讚同道：“樂樂，你都沒仔細看。”

“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塗女士。”

葉樂樂放下筆，笑眯眯地坐下：“我對煜禮有求必應，您是他的母親，我自然也不會反對你作為母親提出的要求……但是煜禮經曆的童年創傷太深，您是否也應該對他道歉？”

他側身，手掌撫上塗煜禮的頭發。

女人看在眼裡，冷笑：“你以為你是站在什麼立場和我說話？”

葉快快終於看到了協議最後一條，頓時不讚同道：“我不同意。”

這份協議的內容基本沒問題，更像是一份由獸族出具的人類伴侶保證書，在人類觀念裡都很符合邏輯。

唯獨這最後一條。

“如若伴侶背叛，其家族有權將其誅殺。”

葉快快冷著一張秀氣的鵝蛋臉：“也許在你們獸族領地，這麼做很正常，但是對於人類城市來說，這一條是否太過火了？”

塗煜禮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美豔的母親：“母親，你……”

女人雪白的卷發閃著冷光，語調十足的漫不經心：“你是我的孩子，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所以如果他背叛你，我就會像殺死你出軌的父親一樣，殺了他。”

葉快快小臉一白，寒毛直豎，抖了抖嘴唇：“這不合法。”

根據獸族與人類盟約，隻有草食獸族被允許進入人類城市，而在人類城市的獸族是不可以殺死人類的，違者將被無條件擊殺。

“法？”

女人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血紅色的瞳眸裡閃著瀲灩冷光，明明是最熱情的顏色，卻讓人不寒而栗。

“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

她輕佻地收腿側臥在沙發上，血紅瞳眸微眯：“獸族自然有獸族的辦法。”

在此刻，葉家姐弟真切地意識到眼前的女人雖然擁有著和人類一樣的身體，骨子裡卻還是野獸。

弱肉強食，哪怕是兔子。

並非所有的兔子都像塗煜禮一樣溫和沒有攻擊性，對人類也很友善。

就像人類永遠無法平等地看待獸族一樣，獸族也許在骨子裡也歧視著人類的弱小和虛偽。

特彆是當他們在人類城市也掌握了話語權時，會更助長獸性，形成極其混亂的獸族價值觀。

葉快快察覺到了威脅，站起身，第一次嚴肅地看著葉樂樂：“是姐姐想錯了，也許塗煜禮並不適合你。”

從進了塗家的門開始，她就隱約地感覺到不妙，在此時此刻，她的不安達到了峰值。

如果你的愛人掌握著隨時殺死你的方法，你還能無憂無慮地和他在一起嗎？

葉快快深深向塗煜禮鞠了一躬：“塗先生，我很抱歉。”

對待塗煜禮，她心裡是愧疚的。

平心而論，他什麼都沒做錯。

但她無法容忍自己唯一的弟弟被架在火上烤，她此時如果不及時帶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萬一出了什麼事，又如何對辛苦養育她們姐弟倆的父母開口？

葉快快的手已經悄然摸上了手機的緊急通話鍵。

塗煜禮慌了，緊緊抓著葉樂樂的手，直視女人的眼睛：“母親，這是我選擇的伴侶，他不是父親。”

難道連他喜愛的人也要被她控製嗎？

女人不理他，敏銳地注意到了葉快快的動作，嗤笑一聲：“你對你弟弟就這麼沒信心？”

“這不是信心的問題，”葉快快頭腦清晰，“彆以為你能在我這偷換概念，給暴力披上合理的外衣。”

今天提出的是命，以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