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不能不去……”

他結結巴巴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裡都開始彌漫霧氣：“聽說人類……人類都不喜歡同性……同性不能在一起的……”

“什麼年代了？”

葉樂樂撓頭，給憂慮的兔子順毛，連親帶哄：“放心吧，我姐早就給他們看過照片了，我也是經過他們同意才來追求你的。”

雖然也經過了好一番折騰……

那時麵臨高考，姐姐嗅到了苗頭，擔心影響他的學業，就把他暑假天天找塗煜禮的事情告訴了父母。

作為傳統長輩，對於同性自然是不讚同的。

他們一聽說這件事就嚷嚷著不同意，甚至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願意去學校裡看他，不給他生活費。

他父親還拿了把掃帚放在家門口，揚言丟不起這個人，不改主意就不要進家門，也勒令不讓姐姐看他。

但葉樂樂很堅持。

哪怕回不了家，他也想要和塗煜禮在一起。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喜歡的人，怎麼可以輕言放棄？

於是他每到周末，白天就去附近的快餐店打工賺生活費，晚上就寄宿在學校。

如此這般和家裡僵持了半年，臨寒假放假，得知他被一所知名院校提前錄取的消息，他父親終於主動給他打了個電話。

“樂樂，事到如今，我也不求你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他的父親在電話裡第一次哽咽，母親更是已經泣不成聲。

“但是爸爸和媽媽都希望你能過的幸福，不是因為一時衝動而……而選擇了錯誤的人，錯誤的生活方式。”

少年人沉默地聽著電話，眼圈紅了。

但他對和塗煜禮有關的所有事都很倔強：“他不是錯誤的人。”

硬要說的話，他才是那個引誘塗煜禮入歧途的壞人。

父親無意與他爭辯，聲音滄桑，放的很輕，夾雜著彆扭的情緒：“這樣吧，等你大學畢業，如果還是那麼喜歡他，我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你可以帶他回來看我們。”

葉樂樂笑著道謝，眼淚流了下來。

他的下鋪室友明天就回家，正在收拾行李，見狀覺得稀奇：“樂哥，你怎麼哭了？”

葉樂樂咧嘴一笑：“這次寒假回去，我可能就會有個老婆了。”

室友驚訝地瞪大眼睛，看他的表情認真，難以置信道：“一點風聲都沒有，難道是娃娃親？”

葉樂樂笑而不語。

“好哇！還是不是好兄弟了，給我藏著掖著！”

看他這甜蜜的小表情，室友深深嫉妒了，一拳錘在他胸口：“改天喊上嫂子，咱們一起吃飯！”

暑假？

原來他這麼早就圖他身子了？

塗煜禮眨巴眨巴眼睛，有種身為陷阱裡獵物的後知後覺。

“你怎麼就確定那個寒假我一定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呢？”

“我不確定。”

葉樂樂老實道：“但你要是不願意，我會一直纏著你，纏到你答應。”

還好給他撞到了他的特殊時期，才能進展那麼快……

他這也算是趁兔之危了吧？

“……”

這是什麼流氓回答？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吃這套。

塗煜禮不爭氣地臉紅，扭了扭肩膀，試圖掙脫他的臂彎。

然而他的力氣隨著年紀增長許多，已經不是他一個長年待在寫字樓裡做項目的社畜可以抗爭的了。

“煜禮。”

葉樂樂歎了口氣，順勢放開手：“你是自由的。”

無論是四年前，還是現在，他都會把主動權交到他手上。

他溫柔地側過頭，親吻他微涼的臉頰：“放心吧，不會讓你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