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歡矜持道:“其實,做個任務也不是不可……”
寧歡話還沒說完,係統就道:“好的,祝您攻略愉快!”
寧歡:“……”
其實可以不用回答那麼快……的。
自從郡主醒後就一直呆呆的,也不說話,琉璃有些擔憂道:“郡主可是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玲玎姐姐過來。”琉璃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寧歡立刻喊住了她:“沒、沒有,你先彆去。”
琉璃糯糯的應了一聲,又繼續跪了回來,睜著大眼睛一臉乖巧的瞧著她。
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半晌。
“……”
寧歡覺得有點頭疼。
沈寧歡,小說裡出了名的惡毒女配。
背景十分強大且豪橫。
父親是平南侯,任上柱國大將軍,母親是嘉賜公主,當今陛下是她親舅舅。
寧歡記得很清楚,小說裡沈寧歡也是個瘋批,十歲時去寺廟祈福,一不小心遇到了土匪被綁架,逃跑的途中摔斷了腿。
直到五日後,土匪被剿滅,沈寧歡得救卻落下了終身殘疾,右腳輕微跛足。
沈寧歡從小驕縱跋扈,心高氣傲,根本無法接受自己成了一個瘸子,性格逐漸變得陰翳扭曲。
她從小就喜歡男主昭王,誰知道一向高傲睥睨,誰都看不上的昭王居然喜歡上了女主沈寧萱,甚至不惜抵抗皇命也要娶她為妃。
而皇帝為了不讓沈寧歡參與到皇位爭奪中,成為皇權爭奪的犧牲者,就想讓她嫁給沒什麼權勢背景的成晏,最起碼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沈寧歡滿心憤懣,根本無法體會親舅舅的良苦用心,婚後將一腔怨氣全撒在了成晏身上,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
隻可惜反派也是有光環的,縱使沈寧歡想法設法、使儘手段也沒把他給弄死,最後成晏手握重權開始報複,沈寧歡死得簡直不要太慘。
最變態的是,成晏為了泄心頭之恨,將沈寧歡綁在椅子上,讓她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哥哥被活活燒死。
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想到這兒,寧歡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問道:“成晏在哪兒?”
琉璃眨了眨眼,似乎有些詫異:“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壽,小侯爺請了好些朋友來府裡慶賀,方才約著去後山圍獵了,宴少爺好像也被帶走了。”
“!!!”
寧歡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內心一陣驚濤駭浪。
後山圍獵,成晏被一眾富家子弟當成箭靶戲弄,逃跑途中被絆了一下沒能躲開,被沈寧歡的嫡親哥哥沈遇當胸射了一箭。
所幸成晏的心臟與旁人生的位置不同,就在眾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隻有女主沈寧萱對他悉心照顧,整整三日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的照顧他,終於將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
寧歡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琉璃,備馬,我要去後山。”
“郡主您身子還未好呢,禦醫說了您需要靜養。”琉璃急得不行,卻又不敢攔她。
馬車疾馳在山野間,寧歡掀開車簾朝外望去,山路蜿蜒曲折,初春沁涼的寒氣一股腦的湧來,她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還有多久?”寧歡問道。
琉璃立刻把狐裘大氅圍在寧歡身上,臉上滿是擔憂和不解,卻又不敢多言,生怕惹得郡主不快。
車夫揚鞭駕馬,速度便又加快了幾分:“回郡主,快到了,轉過這個彎便是了。”
話音剛落,山上不知滾下什麼東西,車夫嚇得立刻勒緊韁繩。
白馬受驚揚蹄而立,一聲嘶鳴劃破長空,馬車猛地一下停了下來。
巨大的慣性衝擊下,寧歡沒扶穩在馬車裡滾了一圈,混亂中額頭撞到了側壁,一陣尖銳的刺痛襲來。
車夫很快安撫好受驚的白馬,將馬車停穩。
琉璃飛快穩住身形,趕忙上前將寧歡扶了起來,小心翼翼道:“郡主,您沒事吧?”
寧歡摸了摸額頭,雖然有些疼,但還好沒破皮,當即道:“我沒事,發生什麼事了?”
原主生性高傲挑剔,身邊的丫鬟仆從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各有所長。
隻是她禦下嚴厲,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一個不如意便是重罰,導致身邊的人日日惶恐,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了錯,惹得她不快。
車夫劉勝是原主用慣了的,性格沉穩老實,禦術精湛,以平穩謹慎見長,疾馳山野也如履平地,今日若不是寧歡催得急,也不會出這樣的意外。
劉勝惶恐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請罪,將頭磕得砰砰作響,好似絲毫感覺不到疼似的:“是奴才該死,技藝不精衝撞了郡主,還請郡主降罪。”
“……”
寧歡作為一個現代人,一時間無法適應這種說跪就跪的風格。
她掀開車簾,霎時間曠野山林映入眼底,她原本想叫劉勝起來,視線卻一下就被車前那抹白色身影給吸引了。
麵前的少年一身月白色長袍,腰束玉帶,長身玉立,豐姿秀逸而無清寒氣。
因從山間滾落,爬起來時形容有些狼狽,白袍上沾染了汙泥,卻依舊難掩一身清雋,眉深而目秀,猶如樓台春雪,雪映梨花,天地萬物都不經為之失色。
寧歡忍不住看呆了一瞬。
僅僅一眼,她便立刻認出,麵前冷鬱淡漠的少年便是日後殺人如麻、動輒抄家滅族的瘋批權相——成晏。
隻是此時的成晏雖然內心陰鬱,但是還未徹底黑化,因寄人籬下,性格疏冷沉默,不喜多言,看起來安靜無害。
就這長相,這身材,景元帝想讓原主跟成晏成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雖然他沒權勢,沒背景,但是架不住他長得好啊。
因為右腿使不上勁兒,一時間還沒適應好這具身體,在琉璃的攙扶下,寧歡極其艱難的下了馬車來到成晏麵前。
此時的成晏年方十六,個子很高,脊背挺直如鬆,比原主大了兩歲,高了半個頭,卻瘦得有些過分,身上的衣衫也很單薄,滾下斜坡時被枯枝亂石劃破了好幾處,隱隱可見細碎的傷口。
見寧歡在打量他,成晏垂下眼簾,躬身行禮,顯得格外謙卑恭敬:“無意驚擾郡主,還望郡主恕罪。”
寧歡下意識問他:“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很輕,因還生著病顯得格外沒有氣力,對麵一直神情冷寂的少年卻因為這句意料之外的問候驚詫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