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今年最大的bug了吧？

莫擇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姨媽並在腦子裡回想著許思燁那幅欠揍的模樣。

好像確實有點相似……

許婉看著莫擇呆愣的模樣，心底逐漸生出一個猜測：“你認識他？”

“不，我不認……”識。莫擇來不及說出口。

“你真的認識啊！”許婉激動得快要哭出來了，她摟著自己兒子淚眼朦朧，邊哭邊笑。

“咱們言寶貝有哥哥了……”她泣不成聲，十八年前她和許思燁相處了不到兩年，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她卻膽戰心驚不敢靠近，隻敢讓侄子替自己照顧。

懷著複雜的心情喝完了那碗濃香的雞湯，莫擇又和言藍玩了一會兒，許婉還硬塞給他五千塊錢。

“小擇，姨媽知道這為難你了，但是思燁好歹是……你哥哥，你就當幫姨媽一個忙，好嗎？”許婉看著莫擇，說到“你哥哥”的時候還頓了一下。

“行了姨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的。”莫擇心酸地說。

“那太謝謝你了！”許婉喜笑顏開。

“對了小擇，你最近是不是有些變化了？”許婉狐疑地盯了他一會兒。

莫擇冷汗都下來了：“哪裡有變化啊，姨媽看錯了吧。”

“哦——~”許婉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然後又眼神犀利地看他，“怎麼有點信息素的味道呢？”

“你不是beta嗎？小擇？”許婉輕聲問，“你有事情瞞著姨媽是不是？”

眼看事情暴露，莫擇也沒有隱瞞的心思了，悻悻然地湊到許婉身邊老實交代：“姨媽，這個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現在是omega。”

“哈！？小擇你開什麼玩笑？”許婉難以置信地扭頭看他。

莫擇老老實實地把自己二次分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然後忐忑不安地坐在許婉身邊。

“唉，莫擇寶貝啊……當一個omega可是很苦的……”許婉卻沒有對他有什麼意見，隻是輕輕抱住莫擇有些瘦弱的身體，“以前覺得你是beta還能保護自己，現在真是老天弄人，以後你要是有什麼危險怎麼辦呢？”

莫擇鼻子一酸，他忍住想哭的欲望，安慰道：“放心啦姨媽，我沒事的。”

*

從許婉家出來的時候莫擇還有些恍惚，當他打了輛車想回學校時，卻鬼使神差地對司機說了句“去安寧福地”。

安寧福地聽起來喜慶，實際上卻是一個墓園，麵積不大，埋在這的人幾乎都是些沒人來祭拜的可憐人。

一排排陳舊的墓碑望到頭，莫擇一眼就看到了一處比較有年頭的碑。

他抬步走去。

墓碑上貼著的小小照片上，一個女人正衝著鏡頭微微笑著，看起來十分恬靜。

隻是這一笑，就是好多年。

莫擇不禁連腳步都放輕了。

“媽。”他蹲下來，抬手擦拭了一下落灰的照片。

“怎麼我不來，都沒有人給您收拾收拾，陪您說說話啊？”莫擇沒什麼情緒，隻是向保安大叔借了把掃帚把許安墓前的枯枝敗葉和灰塵打掃乾淨。

“我變成omega了，”他自顧自地說，“想不到吧，我都這麼大了還能分化。”

“但是我不想當omega的。”

“當o太難了，要是一不小心活成您這樣，天天被家暴，被逼著生小孩，我肯定活不下去。”

“媽，您和姨媽其實都是可憐人，都嫁的不是好人，瞞不了我的。”

沒有人氣的墓園裡，莫擇挺直了腰杆站在許安的墓前。

要是許安還活著，聽到他說這些話肯定會紅著眼眶罵到“媽還不是為了你啊”。

墓碑已經打掃乾淨，莫擇最後用指尖撫了撫許安的臉，然後轉身離開。

*

“莫擇！”不遠處有人喊了一嗓子。

莫擇停住。

羅溫馬上跑了上來：“你這麼晚才回學校啊。”

莫擇低頭看了看顯示“16：30”的表，疑惑地問：“哎？晚嗎現在？”

“噢……也不算晚，”羅溫難為情地撓撓頭，“那莫擇你要不要……去我家一趟呢？”

“去你家？”莫擇有些錯愕，他倒是忘了這茬。

“嗯，我想讓我爸爸看看我的朋友。”羅溫笑得溫柔。

羅溫家。

“我回來了！”進門後，羅溫習慣性地喊道。

一片寂靜。

莫擇下意識問了一句：“叔叔是不是出門了啊。”

羅溫卻像是習慣了一樣，隻是讓莫擇換了拖鞋上樓。

“走吧，帶你去見見我爸。”羅溫推開了一扇房門。

這是莫擇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場麵。

一個瘦得皮包骨一樣的男性omega被鎖在床上，他閉著眼，手腕處被沉重的鐵環摩擦得全是傷口，看起來好像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