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想嫁的,是府上的大管事。
蘇粟撇了她一眼,知道李氏將春容留給她,就不可能再讓她給她爹做通房,她本來就是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蘇粟也不想用她,因此隻點了點頭,沒說彆的。
借著身上有凍瘡,李氏免了她的請安,蘇粟又在院子裡呆了好幾日,偶爾吃點不太甜的小瓜,直到臘月初八,夏荷自廚房端了臘八粥回來,笑著說:“小姐,昨兒又下了場雪,正所謂瑞雪兆豐年,永康大長公主下了帖子,邀各家女眷去她的彆莊裡賞雪。”
這雪,有什麼好看的,蘇粟微微愣神,“不冷嗎?”
夏荷笑道:“冷啊,但永康大長公主的帖子難得,收到帖子的夫人和小姐們都會去的。”
蘇粟有點好奇,“為何呢?”
夏荷將一大瓷碗的臘八粥端出來,取出小碗和湯匙,舀了半碗後遞到蘇粟麵前,這才道:“永康大長公主是當今的姑母,當年費心扶持著當今登基,跟當今關係親厚,她每年冬日雪最大的時候都會舉辦賞雪宴,邀請各家小姐來,各府也能借此幫未婚配的子女相看。”
蘇粟懂了,冬日大型相親場地嘛,正好冬天大家無聊,隻能宅在家裡,來參加個相親會也挺樂嗬的。
但,她摸摸自己不再那麼癢的手,“我也要去嗎?”
夏荷愣了愣,“往年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都會去。”
蘇粟不再問,低頭打量麵前這碗臘八粥。這碗臘八粥裡麵材料豐富,而且廚娘明顯是算著時間下的各種調料,熬煮粥粘稠,聞著就有一股甜香味。
蘇粟抿了一口,濃厚的滋味在口中化開,讓她不自覺地眯了眯眼,“味道真不錯。”
夏荷也笑,“這是府上周廚子連夜熬出來的,他做這些個甜品糕點最是拿手,連夫人和將軍都很喜歡呢。”
見她歡喜,蘇粟一直麵前的瓷碗,“這些臘八粥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夏荷和夏桃笑著應了。
她這邊吃的開開心心,那邊白姨娘和蘇英正在商量對策。
蘇英失手捏碎了山藥糕,黏糊糊的白色碎末沾了一手,她顧不得洗手,急急道:“姨娘,不若將大姐給人做童養媳這事傳出去?王家知道這個事了,想來不可能再娶大姐了吧?”
白姨娘一點她額頭,“我的小祖宗,你可真是亂來,一府的姐妹,毀了她的名聲,你能落好?回頭去外麵交際,人家張口閉口說你是那個被賣給人做童養媳的妹妹,你就開心了?”
蘇英沉下臉,“那怎麼辦?我送王公子的東西他收,信也回,隻不肯出來見我!”
白姨娘笑了,“這不就來了機會?永康大長公主的賞花宴慣常會邀請些適齡的男子,到時候你借機與他見一見就是了。”
蘇英緊皺的眉頭鬆開,但又有些猶豫,“可大姐是嫡長女。”
白姨娘搖搖頭,笑著說:“流落在外的嫡長女,也就占了那麼個名分罷了。”
她捧起女兒的臉,輕輕將發絲攏到耳後,“我的女兒,才是自小在將軍府長大的,金尊玉貴的小姐,將軍府所有的資源都傾斜在你身上,王家隻要長眼睛,就不會錯過珍珠而去就那個魚眼珠。”
她費儘心思在大小姐幼年的時候將其拐走,為的不就是自己女兒能獨占資源嗎?!隻要女兒嫁的好、過得好,自然可以反哺到自己的兒子身上。
如此,就算她被夫人下了黑手導致不能再生育又怎麼樣?她隻需要有這一雙兒女,就已經立在了不敗之地。
蘇英想了下,跟著點點頭,“我知道了,姨娘。”
這番對話吃瓜係統也搜集到了,緊接著就殷勤地轉達給了蘇粟。
蘇粟知道後隻覺得又可憐又可恨,“兩個後宅女子爭男人,不說怎麼折騰男的,一個朝對方的肚子下手,另一個朝對方的女兒下手,平白讓男人撿了便宜。”
吃瓜係統不懂蘇粟話裡的意思,隻跟著點頭,“原主好可憐。”
“是啊。”
一聲歎息,緊接著就到了賞雪宴的前一天。
李氏不知道出於什麼考量,竟然沒有同意蘇粟因為凍瘡而不去的想法,反而打發人給她送來了兩套新做好的冬衣和兩套頭麵。
這套冬衣從內到外,從脖子到腳都有。上身是桃紅色繡梨花的棉襖,衣袖上都走了金線,看著清雅又華貴。下身的裙子則是梨花白繡百蝶的留仙裙,腰帶是米白色的,配著個棗紅色繡白鶴的香囊。
腳上的鞋子是綴著珍珠的軟緞鞋,穿著極為舒適,連襪子都做成了可以隔開腳趾的,使她受了凍瘡的地方不被摩擦,方便走動。
兩套頭麵一套是金點翠的,一套是珍珠的,待蘇粟穿了那身冬裝去給李氏看之後。
李氏仔細打量了一番,指使丫鬟取出一套紅寶石頭麵,笑著說:“你年紀小,用這個頭麵能壓得住還不顯老氣,明日你就穿著這一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