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小聊斜倚在牆上,就這麼看過去,隻能看到沈哲半張姣好的臉,還有半張隱藏在陰影中,微斂的眼睛,俊挺的鼻子,透著紅潤的皮膚。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覺得沈哲的語氣中帶著些悲傷。
“這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吧。”沈哲突然抬頭笑盈盈地看著青小聊,卻猛地撞進了青小聊打量他的眼睛。沈哲就這麼呆住了。
青小聊還在回味沈哲抬頭時那個優美的弧度——原乖順地躺在肩上的烏黑的頭發隨著沈哲抬頭的動作揚起,又乖乖地落在肩上,眼裡所以帶著些驚豔和疑惑,“你什麼時候養的頭發?”
沈哲清醒過來,暗笑,“早就養了。”
“對不起,我一直沒有注意到。”
“No sorry,nothing was wrong,你一向如此。”
“你生氣了?”青小聊覺得自己好像不該問那個問題,雖然之前他在笑,可是好像笑得有些苦澀。
“沒有,隻是這裡麵空氣不太好,有點悶。”
“哦。”
——有點悶?明明窗門洞開啊。
沈哲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在氣什麼?氣青小聊沒有在第一次見麵就發現自己養著長發。可是自己早就不就知道他一向不太注意彆人的容貌,也不能這麼說,他隻關注好看與否,但不關注是如何好看,如何不好看。打個比方說吧,一個陌生人,他看了之後,會覺得他是給挺好看的人,卻不會再去關注那個陌生人是長發還是短發,是圓臉還是長臉,帶耳釘還是不帶……
——或許可以說與傳說中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完全相反。福爾摩斯是會透過細節發現你的一切,或許不能說是一切,但他能從其中發現你的生活,對你說,“我看得出來,您到過阿富汗”,在他眼裡,你的一切都隻是一種證據,獨立而又有聯係地存在著。而對於青小聊你容貌的意義就兩個或三個字,好看或不好看。
其實這樣的事,之前發生過一次,幾乎一模一樣。
沈哲的眼睛有些弱視,那是自娘胎裡帶出來的毛病,所以他自小就帶著的眼鏡的。
因此在沈哲的意識裡,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帶眼睛的男孩子。
那時,近視還沒有現在如此普及,彆說一個班,就一個小學也沒幾個是帶眼睛的。
有一天,沈哲眼鏡的鼻托掉了,對於眼鏡,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所以那天沈哲並沒有帶眼鏡上課。上午第二節上到一半時沈哲的媽媽就把眼睛送來學校。
那時青小聊就做窗邊,第一位。沈哲媽媽不欲打斷大家上課,便把眼鏡遞給了青小聊,指指沈哲,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青小聊不知道眼鏡是誰的,便噌噌地跑到講台前,舉著眼鏡說,“我們班有人近視嗎?這副眼鏡是誰的啊?他媽媽送來的……”
話還沒說完,有人在下麵已經哄開了,
“我們班就沈哲一個近視啊!”
“對啊,難的有誰也近視了”
“一定是沈哲他媽媽,剛才我有看到,他媽媽最漂亮了。”
“青小聊,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班沈哲是近視的嗎?”
若是換了彆人,如此或許會很尷尬,青小聊卻是一臉雷鋒精神,很是激動地把眼鏡給了沈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