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疲憊的丹羽行至半路，他漫步在海岸邊，思考著最近發生的一切，思考著作為負責人的自己，應該做什麼選擇。

但是突然地，被風吹動的紗簾飄入眼中，那個熟悉的帽子……

“是你啊。”丹羽莫名鬆了口氣，他看著迎麵走來的人偶，露出一個笑容。

“還以為你回去了，回踏韝砂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嗎。”丹羽並不覺得這位人偶應該出現在踏韝砂，他總有一種，散兵會隨時離開的感覺。

又是這個眼神，散兵沒有開口，就那樣靜靜看著。而被這個眼神所注視的時候，丹羽總覺得沉重。

那雙眼中，被陰鬱籠罩著，看不清楚情緒，但是卻莫名確定有些悲傷。

你在，難過什麼呢。

丹羽讀不懂人偶的心，但是看著天邊的夕陽，他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關於踏韝砂的日常，從丹羽口中緩緩講述。散兵認真聽著，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那時候，被稱為傾奇者的人偶，也這樣普通而平淡地生活在踏韝砂。

“禦影爐心，關不上了嗎。”在陽光徹底落下之前，散兵說出碰麵來的第一句話。

丹羽有些驚訝，不過沒有否認：“是的，作為負責人我有很大責任……”

“現在情況怎麼樣。”散兵垂眼不去看身邊人的表情，丹羽老老實實解釋。

“現在病倒的人已經不再少數，雖然已經暫停了工業，但是汙染還在擴大。”

比起說是稻妻城派來的監管者，丹羽對散兵的感覺更加親切，總覺得如果不是情景不對，他們應該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散兵並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的到來，而丹羽也配合沒有告訴其他人。在禦影爐心附近轉了一圈後，散兵去到了埃舍爾的實驗室。

在離開天守閣不久後，散兵總算想起來為什麼覺得熟悉了。不管是那個擺設的習慣還是字跡，他都在博士的實驗室中見過。

那是實驗和被實驗的關係，雖然散兵對博士沒有好臉色，但是也隻能供其研究、維修身體的損壞。

那個詭計多端的執行官，嗬。

實驗室大門緊閉，看著並沒有人。散兵在門口站了片刻，如果不是直接拆門動靜太大，他會直接拆門進去。

側邊有一個窗戶，所幸沒有鎖上。散兵推開窗戶，翻了進去。

實驗室還是一如既往的雜亂，散兵找了一圈，然後在櫃子前翻動起來。

都是一些無聊的實驗數據，散兵眯著眼睛看著紙上的東西，最後隨手一丟。狂野的字跡，除了寫字的本人，其他人應該看不清楚寫了什麼。

毫不顧及的一番翻找，實驗室顯得更亂了，而聽到突然出現的聲音時，散兵毫不意外。

“咦，這位大人突然來訪，是否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埃舍爾笑眯眯著，一副和善的表情。實驗室被翻的亂七八糟，他也沒有生氣，但是那個表情卻怎麼看怎麼不喜歡。

散兵丟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啊，確實問本人比較方便。”

“什麼？”埃舍爾還一副無辜的表情，“有什麼問題是我可以回答的嗎。”

“你真的是來自楓丹的機械師嗎。”散兵單刀直入，眼神冷漠。

“誒，這是有理有據的真相哦。”被這樣詢問，埃舍爾也沒有表露其他的情緒。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你來自至冬？你們愚人眾，在栽贓嫁禍上，還真有一套。”散兵表情淡漠，語氣嫌棄，“禦影爐心也是你搞的鬼吧。”

以前被忽視被模糊的真相，現在突然清晰起來。如果一切都來自博士的手筆，那麼這些都可以理解。

埃舍爾笑著鼓掌，一臉感歎：“果然你看出來了啊。真是聰明的人偶，不過我很喜歡。”

“怎麼樣，要加入我們嗎，愚人眾的待遇很好，也能給你想要的。”埃舍爾緩緩開口，就像惡魔蠱惑人心那般，低語道。

“你是在踏韝砂被發現的吧，被發現時已經損壞到無法站立的地步。被造物者舍棄的人偶啊，真是讓人心生憐惜。”埃舍爾輕笑一聲，繼續說道。

“被拋棄，被無視，這樣的你肯定很憎惡這個世界，厭惡那個將你拋棄的造物主吧。”

“無需忍耐，加入我們愚人眾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力量、權利，以及複仇的機會。”埃舍爾拋出橄欖枝，但是麵前的人偶一直不為所動。

他所需要的……散兵抬手放在胸口，露出一個笑容：“真是可惜，你能拿出的就隻有這點？”

他所想要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擁有了。

埃舍爾有些意外，他歎息一聲：“看來，好言相勸是不可能了。聰明的人偶，怎麼看，都不想放棄你啊。”

完美的實驗體，埃舍爾舔了舔唇，眯起眼睛。

“那位叫丹羽的朋友，對你來說很重要？”埃舍爾若有所指說道，“能讓你露出不同表情的人，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你要做什麼，埃舍爾。”散兵表情冷漠下來，眼中帶上殺意，“找死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如你所願。”

“哦，怎麼會呢。”埃舍爾搖搖頭，“隻不過啊，他現在可能遇到一些麻煩，需要你去救助呢，嗬嗬。”

散兵眯起眼睛，毫不猶豫的就踢了過去，埃舍爾閃身躲開，並沒有戀戰。

“回頭見，我的小人偶。”埃舍爾的眼中滿是誌在必得，隨後身影消失不見。

散兵並沒有急著追上去，他轉頭去尋找丹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