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言表 無法述說的情義(2 / 2)

眉頭一皺,人偶陷入了沉思,那些久遠的記憶本應該模糊,但是現在卻逐漸清晰起來。

〖外麵的世界,沒什麼好的。〗

當時的自己,隨意且冷漠的回答了一句。那時,人偶露出一個略帶失落的表情,但是自己依舊沒有改口。

這些不過是自己的臆想,而他甚至不記得以前發生過的事情。他一直都是雷神完美的造物,本不應該和自己有所接觸。

“嗬嗬。”人偶在長久的沉默當中,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他抬起頭對上納西妲的注視。

“所以呢?你覺得我會放棄嗎。”散兵迎上納西妲的打量,語氣逐漸堅定起來,“是我的臆想又如何?是他先伸手的,那現在便沒有回轉的餘地。”

哪怕用儘一切手段,他也不會再鬆手了。

納西妲搖搖頭,她歎息一聲:“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你願意直視自己的內心,那便是一個好的開頭。”

人偶不懂什麼是“愛”,上一世他用儘一生去追尋一個心,但他本就擁有感情,懂得什麼是愛、也懂得怎麼愛人。

隻不過在受到創傷後,他下意識選擇了逃避、忽視。

納西妲看著散兵逐漸平靜下來的表情,內心逐漸有了一個想法。

人偶本就是同一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對彼此都應該是最了解的那個。

表麵平靜的散兵,內心卻一團亂麻。他有些惱怒,原本自己忽視的心意,如今被直白的指出。同時又覺得可笑,經曆這麼多、失去這麼多的自己,為何還如同膽小鬼那般。

想通後,一切就變得自然而然了。

散兵看向納西妲,第一次對這個散發善意的神明,提出了請求。

他知道,心善的神明不會拒絕。

一番尋找後,國崩並沒有找到人。既沒有找到旅行者,也沒有見到散兵。

稍作停留後,人偶踏上了返回稻妻的船。一切都很順利,順利的離開須彌,又順利的抵達稻妻。

就是這一切都有些不對勁,直到站在天守閣前時,國崩才明白是哪裡不對勁。

“喂!誰?!”守衛的幕府軍,第一時間拿著武器靠了過來。

立於階梯之上的人回過頭去,看著隻指麵門的武器,他皺起眉。

“是那個人偶。”有人突然說了一聲,隨後露出厭惡的表情,“他怎麼回來了?”

“不過是一個廢物,被舍棄的人偶罷了。”有一人嗤笑一聲,聲音中帶著滿滿的惡意,“難道你還想進入天守閣?放棄吧,你這種殘次品是沒有資格的。”

眼睛緩緩睜大,不明所以的人偶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呸,彆浪費時間了。”有人將手裡的長矛往前戳了戳,“快滾吧,不然不要怪我們不客氣。看在你是雷神的造物這個份上,我們才沒有直接動手。”

“不過你隻是一個失敗品而已,少來攀關係。”守衛的臉上,帶著明晃晃的不耐煩和厭惡,人偶的眼中一閃而過詫異。

那些滿含惡意的語氣,逐漸讓人偶明白,他不過是一個〖失敗品〗。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的,在上次離開之前,明明不是這樣。

國崩想要上前一步作出解釋和詢問,但是那長矛卻直接刺來。

鋒利的尖端沒入人偶肩頭,而人偶確實如他們所說的那般,無力反抗。

單薄的身影就那樣向後倒去,踩空後直接從樓梯上摔落下去。

“呃。”捂住肩頭的傷口,國崩神情有些恍惚。疼痛、失落、不可置信,負麵的情緒在那些不斷的譴責當中,全部積壓過來,令人偶難以喘息。

力量好像從未存在過,抬手卻用不上任何力氣,國崩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內心開始動搖。

是因為沒能做到那位神明的要求,所以才被“舍棄”嗎。

人偶抬頭看向天守閣,黑壓壓的天空已經遍布烏雲,但是雨卻一直沒有落下。雷聲響起,恍惚間國崩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身影。

“你、為何還存在。”神投來視線,但是卻沒有一絲憐憫和期待,甚至連失望也沒有,那裡麵沒有任何情感。

“我……”人偶站起身想要解釋,隨後卻被那個厭惡的眼神刺痛。

“不過是一個失敗品罷了。”雷神冷漠道,隨後轉過身去,“彆讓我看到你,你隻不過是我失誤的一個汙點。”

沾染著血跡的手垂落下去,那雙眼睛逐漸平靜下去,最終歸於死寂。

所有聲音就這樣消失,人偶低垂下頭,聽著所有人的譴責和驅逐。

〖離開稻妻,這裡不需要你。〗

腳步聲迅速靠近,隨後身體被緊緊抱住,國崩身體一僵,下意識抬起頭去。

“找到了。”來者麵帶笑容,哪怕渾身狼狽也依舊打起精神,“我們一起回去吧。”

那身白色的狩衣被血染紅,刺痛了人偶的眼:“你……這是怎麼了。”

雖然自己的情況也算不上好,但是國崩還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擦去麵前人臉頰上的血跡。

“沒事的。”有著一模一樣麵容的人偶搖搖頭,他拉住臉側那隻手,堅定道,“我們回去吧。”

“散兵?”國崩不確定的喊了一聲,麵前的人卻隻是拉著自己跑了起來,但是手卻慢慢握緊,仿佛在回應他那般。

雨最終是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