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帶點晚飯回去？”旅行者鄭重其事的又問了一遍。

“不需要。”人偶不耐煩的回道，“還有，那不是我家。”

說完人偶就轉身離去，甚至為了儘快遠離旅行者兩人，還加快了腳步。

旅行者兩人對視一眼，露出一個笑容。

希望散兵喜歡這個驚喜。

靠近教令院的住所，並不是落座於喧鬨的街頭，反而位處一個安靜的位置。但是不管是去教令院還是街市上，都十分方便。

不過散兵並不將這處當做家，對人偶來說，不管哪裡都隻是一個落腳處。

他沒有家。

特地放慢了腳步，直到天色完全暗下去才走到住處，隻不過這次打開的窗戶透出光亮。

眉頭不著痕跡的皺起，人偶最終還是推開門，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住處，多了一點東西。

在堆積的文件後麵，是一個低頭寫著什麼的身影。人偶的手還放在門上，眼睛緩緩睜大。

“你回來了。”另一個人偶抬起頭，原本緊皺的眉頭在看見來人後，終於舒展開。

也不管散兵驚訝的表情，國崩隻是揉了揉手腕後，向散兵身後看去。

“旅行者沒有一起回來嗎。”

片刻的沉默後，散兵開口回答：“……沒有。”

這裡並不是旅行者的住處，會回來才奇怪。

“哦。”國崩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散兵，“所以晚飯呢？”

散兵露出一個難以理解的表情，他合上門：“哈？”

“旅行者說等你回來，會給我帶晚飯的。”

沒人知道為什麼人偶需要進食，但是人偶就是這樣提出要求的。散兵這才明白旅行者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沒想到是在這裡挖了個坑。

不等散兵在內心暗罵旅行者一聲，他就看到了麵前人明顯失落下去的表情。

眼眸微微垂下，連帶著嘴角那個不明顯的弧度也消失不見。期待許久的人偶，耐心處理了一下午的工作。

“沒有嗎……”國崩放下手裡的筆，也沒有繼續追問，“算了，反正人偶也不需要進食。”

一番體貼的話，反而讓散兵有些愧疚和不好意思，他張了張口，卻發現聲音難以發出。

“有……”短發人偶留下一句話，然後就像落荒而逃那般，迅速開門離開。

人偶不需要進食，但是人偶會因為美味的食物，露出滿足的表情。

桌子上堆放的都是處理好的工作，長發人偶坐在桌前，專注於盤子裡的美食。

“你也來一點。”

送到麵前的甜點，撲麵而來甜膩的香味，看著那雙眼睛，散兵麵不改色的張口。

果然甜膩的要把牙齒黏掉。

“不睡覺嗎？”整理好文件後，國崩自然而然的在唯一的床上躺下，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不需要。”散兵轉過頭去，他怕再看著那雙眼睛，就會心軟答應。

他為什麼養成了和人類一樣的習慣，散兵思緒混亂，隨後又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好像是因為在那場夢境當中，由於反映了兩人心裡的想法，所以當時就和普通人類那般。

人偶最終還是躺了下去，不過他的身體僵硬，一動不動的側身躺著。

“旅行者會去稻妻，確實是意料之外。”一番沉默後，有人開口打破安靜，“不過也是因為他，我才能快一步離開稻妻。”

“稻妻堆積的任務，更多……不過我已經處理好了。”國崩側躺過身，看著散兵的後腦勺，閉上了眼睛。

“納西妲說我們可以住在這裡，報酬的話，就是幫忙工作就好了。”國崩依舊記得散兵當時隨口說的一句，他至今還覺得外麵的東西都十分昂貴，“所以我答應納西妲了，隻是幫忙工作的話，這也太輕鬆了。”

隻是一些動動手的工作，對人偶來說已經很擅長了。

背後的聲音低了下去，最後隻聽見平緩的呼吸聲。散兵維持著同一個動作，目光卻並無聚焦。

夜晚很安靜，不知道側躺多久的人偶，終於舍得動一動。他小心翼翼地轉身，回過頭想要仔細看看背後人的臉，但是卻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睜開的眼睛。

呼吸停頓了一拍，隨後長發人偶露出一個微笑。

“這時候是應該說……晚安嗎？”國崩伸出手，抓住散兵的手腕阻止他繼續翻身，“晚安。”

“……晚安。”

看著麵前的眼睛閉上後，散兵才徹底放下心來。這一切都太過於“虛假”了，但是手上不輕不重的力道，又格外真實。

夢境終是在現實生活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