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鳶無比慶幸鐘妍是個事業腦,眼前一封校友邀請函完全吸引走了鐘妍的注意力。
還在讀書時期,兩人便成立了劇本工作室,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得膈人,她們沒錢沒人脈,劇本連投資人的門都沒法挨到。
現下工作室生存都成了問題。
這次參加聚會的人大多是各行各業的精英,尤其投資圈的人最多。
鐘妍激動到失去理智,她堅信洛鳶是有才氣的,就差伯樂,隻要一次實現劇本的機會,她相信洛鳶一定會爆火!
機會千載難逢,工作室到底能不能存活下去也在此一舉。
於是,洛鳶被拉來當壯丁。
酒店大廳,洛鳶一臉生無可戀地被拽著走,懷中是鐘妍硬塞給她的劇本。
洛鳶隻會和劇本打交道,讓她融入酒桌文化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更何況……那人作為投資圈的青年領軍人物也一定會在。
不過很快,洛鳶又放下心,那人眾星捧月般的存在,她一個小透明,就算上趕著見麵,也難如登天。
她和葉清越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祖輩定下的婚約,葉清越又有契約精神,不然她這種家族破產的負三代,這輩子都不會葉清越有任何交集。
洛鳶很有自知之明。
參加聚會的人不少,其他電梯成堆等候,偏偏她們麵前的電梯始終沒其他人來,冷清得緊。
洛鳶忽然意識到這是貴賓電梯,正想開口,電梯門叮地拉開,身邊鐘妍倒吸冷氣。
洛鳶猝不及防撞入一雙冷淡的眼眸,和電梯中的人對視,葉清越立在中央,身後還站著助理。
四目相對,洛鳶大腦瞬間空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會和葉清越碰上,無意識緊張地掐指尖。
葉清越依舊是淡然不驚的模樣,上撩視線,從她懷中的劇本一掃而過,和她對視著,目光很淡。
洛鳶率先躲開視線,拽住鐘妍,“打擾葉總,我們不知道這是專用電梯,我們這就……”
“不打擾,上來吧。”葉清越輕摁電梯鍵,攔住正合攏的電梯門。
洛鳶遲疑一瞬,便低頭拉著鐘妍,快步搭上電梯,餘光中葉清越好像低下了頭,手中翻閱起文件,身側助理畢恭畢敬地說著什麼。
洛鳶微微吃驚。
葉清越竟然這麼忙……就連乘電梯都要處理公事。
洛鳶拉著鐘妍站在最前,她緊了緊懷中劇本,剛打印好的紙張還隱約散發滾燙的油墨香。
電梯牆鋥亮如明鏡,洛鳶視線無可避免地落到那道高挑倒影。
那人慣例的商務套裝,穿法養尊處優,麵容搭著恰到好處的淡妝,蓬鬆黑發有幾縷夾在耳側,避免遮擋視線。
洛鳶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電梯開始攀升,她眼皮隨著樓層一下下跳躍。
這十幾秒還真是漫長……她身後那人的木質香若有似無散在鼻間,好聞得要命,要命到……她在葉清越床上醒來的畫麵立馬撞回腦袋——
她窩在葉清越脖頸,手搭在葉清越的腰上,葉清越睡衣領口敞開,鎖骨之間隱約一排紅痕。
一副被欺負的模樣。
洛鳶斷片了,除了幾幀畫麵,記不起任何。
越是不想回憶,記憶卻偏偏不合時宜的開始在腦海中一幕幕重現,洛鳶克製住腦海中的綺念。
那夜她一個人酒吧喝到爛醉,不知怎麼竟然是葉清越接她回去,人家好心好意,結果她卻發酒瘋把人…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和葉清越,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要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終於緩緩停下,洛鳶側過身,讓葉清越先走——這是商務禮貌。
葉清越看她一眼,側了半個身子,神情淡漠如初,隻是眼神卻好像在她臉上刻意停留了一瞬。
葉清越離開了,洛鳶深吐一口氣,未料剛出電梯,鐘妍拉住她,神色激動:“開門紅!剛剛葉總主動要你的劇本,助理還塞了名片,是不是有戲!?”
洛鳶搖頭:“不大有戲。風瓴運行的業務大多在國外,和我們不打乾,葉清……葉總本人也沒準哪天又出國了。”
鐘妍有些沮喪,洛鳶好一通彩虹屁,才將她的士氣重鼓起來。
不過……葉清越為什麼要這麼做?若沒有葉清越的囑咐,助理斷然不會遞給她們橄欖枝,洛鳶不禁生出疑惑。
會廳比預想大得多,新中式風格布局,花石錯落有致,她和鐘妍被安排在會廳邊緣。
洛鳶很快發現,同桌人隻是為了一層層往內桌攀交,沒有心思投資項目,名利場體現得淋漓儘致。
空氣中全是奉承,不走心的笑聲,洛鳶縮在角落發呆,不用做任何討厭的迎合。
閒來無事,洛鳶伸長脖子,朝內圈張望,一眼瞧到葉清越,被簇在中央,端著杯,倚在椅邊,和周圍人談笑,不時抿一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好像不論什麼場合,那人始終在最中央位置,很難不讓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