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不說,副總的話給了洛鳶底氣,洛鳶萌生一種葉清越真的會聽她的話的錯覺。
寬敞辦公桌堆滿待處理的公文,電腦屏幕不停彈出工作信息,葉清越笑著看她,呼吸發沉。
洛鳶分不清是因為生病而發沉,還是因她越界的舉動而處於情緒邊緣。
開弓沒有回頭箭!
洛鳶決心將臉皮同大腦一起丟在門外,勺子往她眼前送了送。
意外也不意外,葉清越接過了。
“謝謝”她微啞著聲。
洛鳶鬆氣,同她商量:“等會不要工作了,吃完飯先休息,好不好?”
像是哄孩子似的,葉清越垂眸笑了下,發出介於嗯和哼之間的音,帶著繾綣啞意。
哎呀,葉總今天有點好說話。
洛鳶心頭蓬起軟軟的棉花。
葉清越小口小口喝湯,洛鳶往她的盤羹夾菜,這頓午飯隻有細碎的筷勺碰撞聲,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沒有絲毫尷尬。
葉清越很給麵子,一小碗湯見底,盤羹也隻剩下紅彤彤的胡蘿卜片。
“我挑食,討厭它。”葉清越對洛鳶投來的目光,坦蕩的給予了肯定。
洛鳶忍笑,第一次聽她用感情傾向如此鮮明的詞語,看得出葉清越是真的不喜歡。
吃過飯不能立馬吃藥,葉清越趁著間隙,處理起了郵箱,她發著高燒,眼眶燒得灼人,望著電子屏像是直視岩漿。
洛鳶歎息:“為什麼你工作這麼拚命?”
葉清越回複郵件的動作停了下來,她沒有回答。
今天做了太多越界的事情,洛鳶借著倒溫水掩飾尷尬,再回頭,葉清越側縮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側顏浮著病態薄紅。
洛鳶不知道她燒到什麼程度,下意識伸手去探,恍然發現依舊沒洗手,尋不到濕巾,手掌空懸在熟睡中人的額頂,進退兩難。
忽然手腕覆上滾燙的柔軟,輕輕一帶,洛鳶掌心覆上了葉清越的額頭,肌膚相蓋的瞬間像是戳過章的通關牒文。
好像在縱容她以後也能如此……
洛鳶眼神不由晃動了一下。
“小鳶。”
葉清越喚了一聲,聲音很輕很輕,錮桎手腕的力道卻不輕,沒留任何空隙讓洛鳶抽走。
“你知道嗎?不拚命工作,會有人逼我離開…”
葉清越睜開眼,眼眶流動瑩潤的水漾,漫出一種易碎的美。
好燙,真的好燙,洛鳶在說掌心傳遞來的溫度,也可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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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什麼?離開風瓴嗎?誰要逼走葉清越?
回彆墅的路上,亂七八糟的想法轉了一圈,洛鳶驀地想起那些真假難辨的八卦。
窮有窮憂,富有富患,豪門家庭多生齟齬,葉清越也不例外。當初葉清越提出履行婚約,似乎也是需要一個花瓶伴侶,同她表麵恩愛,打散那些不軌的圖謀。
忽然座椅有些硌人,洛鳶坐不住了,搓撚起指尖。
車穩穩停在彆墅前。
“回家了。”葉清越輕聲提醒她,下午退了燒,聲音聽上去精神不少。
“哦好。”洛鳶回過神,推開車門險些撞上一輛越野。
不知何時,彆墅門前的空地停了一輛高大的硬派越野,車身濺滿淩厲的泥印子,線條粗獷的輪胎傷痕累累,好像剛從神秘叢林探過險。
這輛車著實紮眼,洛鳶見過一麵,便認下了這輛車,是葉清越母親的。
她生出不妙的預感,望向葉清越,葉清越短促皺眉,不知道是潔癖發作,還是不喜這位不速之客。
突襲打得兩人措手不及,分房睡的痕跡還沒抹去……
兩人眼神交彙。
洛鳶順勢開口:“這次住我房間還是你房間?”
葉清越默契搭腔:“都可以,我拖住她。”
洛鳶點頭:“我去搬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