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湘則坐在她旁邊,懶散的靠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打算點些外賣慶祝她大病初愈。
張依薇靠過去看許湘的手機頁麵,剛好看見她點了幾份小甜點。這人的老毛病,大病初愈之後就想吃甜的。
“對了,你的那個工作打算怎麼辦?”張依薇隨手給許湘喂了一片橘子。
許湘吃下橘子,然後就被酸了一嘴:“能怎麼辦?肯定不能虧。”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無所謂的繼續說:“大不了辭職唄,怎麼說都還是有些存款的,總不會養不活自己。”
張依薇沒說什麼,隻是隨便應了一聲。她照顧許湘生病的這些天裡才知道那個新項目的方案是許湘熬夜通宵了好久才寫出來的,結果她的前輩把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項目成功後,老板高興的說要給前輩升職,通宵趕稿熬出黑眼圈的許湘倒成了個無名小卒。
許湘自然不服,她跑去跟前輩理論。卻被她敬愛的前輩潑了一杯水,還威脅式的勸許湘懂點事,要是她鬨起來可比不過自己,還說最後掃地出門的肯定是許湘。
從底層勤勤懇懇乾到如今的小高管,許湘靠的是頭腦,可不是竊取他人勞動結果。後來那幾天她一直在收集資料,全部整好之後她交到了老板麵前。
老板發現那個女前輩一直是在欺負無權無勢又勤懇工作的員工,一怒之下把前輩的升職計劃取消了,許湘也以一巴掌還了潑水的仇。可惜的是那個女前輩沒有被開除,許湘歎了口氣不禁感歎關係戶就是厲害。
事情被老板壓下來,不知具體情況的人隻知道那個女前輩沒有了升職的名額,但本沒有升職的許湘卻得了升職的名額。
各路不知緣由的同事開始在背後議論許湘,說她不僅跟外邊公司的老總有一腿還勾搭上自家的老板。向老板討了升職的名額,把真正有功勞的前輩擠下去。
原先這些閒話是不太多的,許湘就沒管。她知道,做到彆人做不到的事情又得到彆人得不到的東西,總會被嫉妒。
後來這些閒話變得越來越嚴重,連許湘上個廁所都能聽到彆人在講她的“美人事跡”。她總不能吃虧吧,肯定得懟回去。結果又被人說是惱羞成怒,算是坐實了勾搭老總的這個壞名聲。
那幾天公司的輿論都快把她淹死了,挺巧碰上她生病,許湘剛好就在家躲幾天。
張依薇拿著外賣走過來:“一直躲著?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確實。”許湘癱在沙發上,語氣略有無奈,“可是……”
“你不解決這個問題,它就一直會在。”張依薇把外賣放桌子上,小甜點被她放在許湘麵前。
許湘頓了兩秒,悶悶的開口:“我知道,我隻是心情不好。”
很不好。許湘低頭吃了一口小甜點。
這段時間裡前前後後很多不好的情緒像一根根柱子,它們搭建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狹窄又漆黑的屋子。她被困在這個屋子裡,孤獨和寂靜是她要麵臨的酷刑。
後來張依薇對許湘說:“去外麵走一走吧,我想肆意灑脫和無所畏懼才適合你。”
許湘想也是。
人生裡有些事情總得占個邊,就比如一場說走就走的漫長旅程。
這對於18歲的許湘來講,不用說那絕對是瘋狂的,那時的她困在自己建造的城池中不願出城,世界被她排開在外;而對於25歲的許湘來講她依舊認為那是瘋狂的,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她早已敞開了自己的城門。
張依薇說得對,肆意灑脫和無所畏懼才適合她。
隔天她向上級提交了辭職,隨後在某一個晨光熹微的早上,她來到了崚城的飛機場。
此時的天上還有飛機從空中劃過的痕跡,潔白無瑕的雲朵排列有序的成了一條白線。
她抬頭看,湛藍的天空依舊廣闊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