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
她躺在乾淨整潔的病床上,身上連接了許多透明的針管。密密麻麻的針管中不停注入著這許多藍色的粘稠物,而運輸出去的,是新鮮的血液。
排斥物粗魯地被嵌入皮膚——好像整個身體都被利刃刺穿,所有器官都像機器般癱瘓。
是噩夢啊。
隔著臥室的房門,間卻可以聽見客廳正在不斷響起的鍵盤打字聲。
天,好像沒有亮。但畢竟臥室配的是不透光的窗簾。
她晃蕩著站起身來,視線終於從模糊慢慢變得清晰。
天,原來真的沒有亮。她也不會躺在那隱埋於破裂鏡片中的藍色血泊。
間有些慶幸天還沒有亮,在她的默認裡,陽光會使人感到刺痛。
溫暖的陽光,是帶來痛苦的使者。
刺骨的頭痛,像是身體的記憶在提醒著她不能忘記。
可是,究竟不能忘記什麼呢?她絲毫沒有頭緒。
她真的在這些年裡一直呆在醫院嗎?
不是的,不是的……她,好像還去過其他地方。那裡。
有藥的味道,空氣封閉的味道,和清潔劑的味道。
冰冷的,讓人“沉溺”的,窒息的“安寧”。
她用綿軟的被子蒙住了頭,敏感的肌膚才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
鬨鐘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