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已經過去一周多,很多人並沒有存糧的習慣,不得不出來尋找物資。
同樣,窗外馬路上飛掠的車也在增加,有遠見的似乎都想逃去更安全的地方。
林婉妍今早負責做飯,她把快要熟過頭的香蕉拿出來,十分不舍地吻彆——香蕉實在是不耐放,她們就買了這一串,吃完便沒了。蘇黛不止一次悲歎——為什麼她們不能有空間異能呢?
心碎,完全心碎。
林婉妍仰天抹淚,溫柔地給香蕉剝皮,切成一個個小圓片放到一邊備用。她拿了一個碗,放入雞蛋液,牛奶,麵粉和白糖,攪拌成糊後和香蕉片混勻。平底鍋化開一小塊黃油,林婉妍挖起一勺麵糊倒入,攤成圓乎乎的餅。
濃鬱的香蕉味兒混著黃油香氣飄散到整個客廳,好像能甜到人的心底。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她們隻給窗戶留一條小縫,正巧鎖住這股香味。
一個個焦黃噴香的圓餅成型,林婉妍把香蕉鬆餅平分到四個盤子裡。蘇黛的擠了巧克力醬,池旭的抹了一點奶油奶酪,楚清秋的加了一勺蜂蜜後又撒了一層糖粉,而她自己喜歡吃原味,什麼都沒放。
她把盤子端到飯桌上,給每人倒了杯解膩的檸檬汁。楚清秋跟蘇黛正好晨跑完回來,王炸很高興地搖著尾巴,跟在她倆身後進了門。
“婉妍,你廚藝好像進步了,看著一點都不比店裡的差。”楚清秋看到餐盤裡金黃酥軟的鬆餅,很是欣慰。現在十二三度的天氣,最適合吃甜滋滋熱乎乎的東西暖胃了。
“比不上學姐啊,中午咱做個披薩吃唄?想吃學姐的意式披薩了。”林婉妍把餐具也擺好,朝對方笑了笑。
“好啊。”
林婉妍環視一圈,發現池旭還蹲在陽台那塊,便過去招呼她:“看什麼呢,來吃飯了。”
對方把望遠鏡收起來,起身回到客廳,表情並不輕鬆:“從這條路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小賣部恐怕都被搬空了。喪屍數量似乎也因此增加……汽車的轟鳴聲和增加的人流量太過顯眼,很麻煩。”
楚清秋也點點頭:“的確,本來這邊沒幾個喪屍,被逃亡的人帶來不少。要不我們練習殺喪屍的活動暫停一段時間?要是暴露就危險了。”
林婉妍一想確實,但殺喪屍這東西就像高中刷卷子,知識點你都會,停下一段時間不做題狀態確實會下滑。殺喪屍是為了保證她們的手感,如果暫停心裡也不太安穩。
“咱做幾個沙包之類的練習吧?然後增加每天對練的時長,應該能彌補一些。”考慮過後,林婉妍跟大家說。
幾人都覺得這個方法可行,便暫時改變了計劃。
……。
然而,這個美好的計劃在幾小時後正式擱淺——這時她們剛吃完午飯,楚清秋往披薩皮上抹了意式番茄醬,擺滿切片的紅腸後又撒了層厚厚的馬蘇裡拉芝士碎。烤出來時融化的芝士還滋滋冒著響,濃鬱的奶香讓人欲罷不能。林婉妍還幫著烤了一份千層麵,加菲貓的最愛。番茄醬肉醬芝士和綿軟的麵片混在一起,高熱量帶來的快樂不是普通食物能比擬的。她們火速分發披薩跟千層麵,芝士恨不得拉絲拉滿全桌子。一口下去,酥脆餅皮夾著著半凝固的芝士和紅腸,吃的人心滿意足。
吃飽喝足後就懶洋洋攤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天氣又冷,幾個人便打起了瞌睡。
愜意的時光沒持續多久。不過半小時,原本趴在地板上要睡不睡的王炸忽然站起身,兩眼滿是警惕。而沒等王炸去提醒她們,窗外傳來的隱約打鬥聲馬上拉響了幾人的警報——出大問題。
林婉妍挪到陽台邊,掩住自己的同時拿出望遠鏡。
爭執發生在不遠處的便利店——一輪輪的搜刮後,裡麵的貨物恐怕所剩無幾了。有兩班人馬正吵鬨著,甚至想要動手,而林婉妍也很眼尖地看到引起爭執的東西:一袋食物。
因為聽不見具體在說什麼,林婉妍沒法下更多的定論,隻能靜心觀察。
其中一班男男女女也就五個人,非常年輕,看上去像大學生。而另一隊有十幾人,開著一輛大巴。什麼年齡段都有,且很明顯大部分都步入社會了。
雙方一對比,大學生那隊自然不占上風。
“婉妍,那隊大學生被搶了。”楚清秋的聲音突然響起,林婉妍回頭,發現對方正拿著手機攝像頭的放大功能觀察外麵。
林婉妍又看了兩眼,問:“學姐,你怎麼知道的?”
“你看兩邊的領頭人。”
根據對方的提醒,林婉妍注意到那兩人。大學生帶隊的是一個年輕男生,從外貌來看,是受過高等教育,家教很好的人。即使非常生氣,他的行為舉止依舊十分克製。
與之相反的是大巴車的頭頭——那個男人似乎四十歲左右,非常不客氣,在爭執的過程中屢屢動手,像個地痞流氓。
不過憑這點……也沒法下結論啊。
林婉妍剛想討教,目光忽然掠過一點。她發現男大學生的右手有一條紅色的勒痕,而手背上又有一個紅紅的印子。中年男人的雙手則什麼痕跡都沒有。
更重要的是,那袋食物第一眼看著整齊,但細看會發現,最表層的東西隱隱散亂,像是袋子突然掉下來了一樣。
楚清秋看著林婉妍的神色變化,知曉對方明白了一切。
“恐怕是那隊大學生先來,拿了最後的食物,出來時正好遇到大巴車。為首的男人也想要食物,雙方起了爭執,男人直接一巴掌拍掉了袋子,所以袋子裡的東西是亂的,男生手掌的勒痕是因為提袋子,而手背上被打了一巴掌才發紅。”
“……真不要臉。”沒看到外麵,卻把來龍去脈聽完的蘇黛皺了皺眉,露出厭惡的神情。
林婉妍卻一直沒有行動。事實上,她挺像個江湖俠女——大學同學經常這樣調侃她。一是林婉妍很講義氣好相處,二是她常常路見不平拔刀相向。
也許是這種事做多了,身上還真有點俠氣。
但此刻,她並不打算出麵。
時代不同了,她絕對不能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救素昧謀麵的人。當初習武時師傅也常常告誡她,沒有實力的善意是愚蠢,萬事都要以保全自己為前提。
林婉妍更擔心的問題是——這群人這麼大聲,真的不怕把喪屍引來嗎?
似乎是響應她的話,周圍的喪屍真的在一點點靠近。那個男大學生非常敏銳,他權衡了一下利弊,馬上放棄食物。帶著隊友回到轎車上,迅速離開了這片地區。
而男人很自豪地把食物全部拿走,帶回大巴上。
林婉妍發現,大巴車的人似乎都垂涎於那些食物,一直死死盯著,怕是餓壞了。
但那男人隻給剛剛一起下車的幾個男性分了餅乾蛋糕,其餘人沒份。
不會這麼快就開始了吧……
這種團體在夢裡並不少見,通常是青壯年男性帶幾個美貌女人組隊,也可能有其它年齡段的人,拿來當苦力用。
危機時刻,也可以推這些人出去擋刀。
但末日初始,社會秩序沒有完全崩塌,大部分人還是有賊心沒賊膽。也就她們“運氣好”,現在便碰上了。
而且,還有“運氣更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