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啊。”林婉妍感慨了一下九月末的金秋時節，打開宿舍陽台門，呼吸了一口芬芳的新鮮空氣。

“把門關上，空調都散了。”身後傳來池旭無情的聲音，她剛起床不久，掛耳發還有些亂。

林婉妍嘲笑地看了她一眼，卻很老實地把門關了，隔絕外麵的熱浪。

沒錯，南方都市A市現在依舊三十二度。

“黛兒呢？”閒不下來的林婉妍在宿舍走了一圈，先犯賤地握了一下準備下床的池旭的腳腕，絲滑地躲過對方踹來的無情鐵腳，轉頭看向已經坐在書桌前梳頭的楚清秋。在妹妹們麵前，她向來成熟穩重，此刻卻因剛起床，眼神難得帶著一點迷蒙。

“在洗手間吧，”楚清秋回答，把梳子輕輕放進櫃子裡，“醒來就沒看到她。”

林婉妍聞言，直接衝去陽台的洗手間。

“……昨天不是畫圖到三點嗎，為什麼她一起床就這麼有活力。”好不容易下到地麵的池旭看了眼指向九點的鬨鐘——今天是周六，卷王宿舍才一起睡了懶覺。

“不知道，”楚清秋若有所思，“可能年輕吧。”

另一邊，林婉妍扭著門把手，上鎖的門推不開，裡麵傳來一句“我在上廁所啊！”的大喊。

“你不要這麼激動，等會隔壁宿舍也一起來圍觀你如廁，”林婉妍掏了掏耳朵，“姐們你能拉快點嗎，剛起床大家都想上廁所啊，你又不是慈禧，如廁一次半小時？”

“你走開，我看到你的臉就拉不出來。”

“我靠，你透視嗎？”

“我聽到你的聲音也拉不出來。”

在蘇黛如此的狠心話語下，林婉妍隻得重新回到房間內。另外兩個人已經見怪不怪，楚清秋拿起門邊的掃帚開始掃地，池旭坐到座位上打開電腦打算看會視頻。

“我覺得和隔壁寢打好關係非常重要，”林婉妍鄭重地說，“防止兩個人同時想上廁所發生爭端。”

“第一，你已經和隔壁寢打好關係了；第二，隔壁寢是學藝術的，十二點前不會起床，我建議你自己憋著。”池旭看都不看她一眼。

“旭，我心碎了。”

池旭帶上了耳機。

正當林婉妍想要進一步控訴對方時，蘇黛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抱怨：“什麼時候能給洗手間也弄個空調……在陽台溫度那麼高熱死了，去一趟全身都是汗。”

“裝空調之前先讓我上完。”林婉妍直接如離弦的箭衝進廁所。

等四個人都收拾好後，她們齊齊踏著洞洞鞋——林婉妍要求買的，說姐妹裝太貴，姐妹鞋的價格剛好，連楚清秋都被脅迫著一起下單——走進了食堂。

“四大才女又來了。”遠遠有認識的同學大聲玩笑道。

數周前，身為宿舍裡唯一一個i人的池旭遇到這場麵都很想死，蘇黛安慰她，說事實上隻有林婉妍一個人不尷尬。在經曆無數風吹雨打，她們已經見多識廣，不動如山，彆人投來的視線都是注目禮，穩紮穩打地一路前行。

“我靠，這都九點四十咋還沒人吃飯。”林婉妍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食堂，剛剛喊她們的那個姐們還是今早要和導師見麵才來的。

“周末誰九點四十起床？”蘇黛翻了個白眼。

“我們啊。”林婉妍理直氣壯。

“……所以是我們的問題。”楚清秋無奈地道，畢竟她們宿舍都不是一般人，光看林婉妍，誰睡幾個小時還能這麼精神啊！

“好了，都想吃什麼？自己去打吧。”她又補了一句。

“有人一起炒粉嗎？”林婉妍率先發話，盯著噴香的炒粉，眼睛都看直了。

“我先走一步，我要吃腸粉。”蘇黛無情拒絕，身為土生土長的廣東人，她對腸粉的熱愛撕心裂肺刻骨銘心，而A大做腸粉的是一位開過餐館的老師傅，手藝那叫一個好，連挑剔的她都讚不絕口，剛來的時候天天吃，林婉妍都懷疑裡麵下藥了。

“好吧，旭子姐你呢？”林婉妍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池旭。

對方轉身就走：“鴨血粉絲湯。”

“大熱天你吃湯粉，你不怕中暑啊？”

“她喜歡喝湯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楚清秋笑了笑，“我去拿點豆漿油條，你們吃麵點嗎？”

“牛奶饅頭！”

“酸菜包子！”

林婉妍和蘇黛同時發話，楚清秋覺得她倆好像被老師點名爭著回答的小學生，忍著笑意點點頭，朝另一邊走去了。

林婉妍屁顛屁顛跑到窗口，她早就和食堂阿姨混得熟透了，打了個招呼：“阿姨，今天非常想念您的炒粉，來一份啊。”

“行嘞，多給你放點，小姑娘胃口好得很嘞。”阿姨樂嗬嗬顛了顛勺，相當大方地撈了好幾勺粉，炒得焦黃的雞蛋碎和煎出香氣的午餐肉塊混在裡麵，切成段的小蔥加上韭黃裹滿了油，把盤子裝得沉甸甸滿當當。林婉妍接過來，校園卡往機器上一刷，美滋滋地捧著去找座位，好像盤裡裝的就是幸福。

先她一步的蘇黛在不遠處朝她招了招手，林婉妍在她邊上坐下，隻見蘇黛餐盤裡一碟醬料，兩條晶瑩剔透鮮香嫩滑的腸粉乖巧地擺在一起。她把料汁往上一澆，蘸著吃了一塊，頓時臉上全是滿足。

林婉妍不動聲色地咽了下口水：“商量個事兒，給我吃口唄。”

蘇黛瞪她一眼：“你自己的還沒吃就盯上我的了？”

“年少不知腸粉好，黛姐姐行行好！”

“吃你的去！”蘇黛夾起一塊堵住林婉妍的嘴巴。

“——講什麼呢，這麼鬨？”

楚清秋不知何時也過來了，她拿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還有外酥內軟新鮮出爐的油條。餐盤上還放了一個透明小袋，裡麵有鬆軟的饅頭，香甜的豆沙包，酸菜豬肉包和花卷，都是她們四人分彆愛吃的。

“我看你倆最近老吃了飯還去買零食，就多拿了一些。”她解釋道，而被提到的兩位已經一哄而上，將饅頭跟酸菜包搶入手中。

“沒人和你們搶。”池旭看著她們呲牙咧嘴的吃相，無語地坐在楚清秋右邊。她隻有一碗簡簡單單的鴨血粉絲湯，大塊的鴨雜鴨血鴨肉堆在上麵，還撒了一把嫩綠的蔥花。她拿著筷子攪拌了一下，把另外的四杯玉米汁推到中間：“今天的飲料，我順便買了，你倆不喝液體還吃那麼乾的東西不怕噎著啊？”

剛吃完包子正抱著炒粉吸溜的林婉妍抬起頭：“我今天汲取了水分。”

“什麼時候？”

“早上洗臉時水分通過皮膚滲透進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