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 天真的我曾覺得社畜很帥(1 / 2)

“寧軍官,”林婉妍看著道路兩邊的高樓大廈,此刻她們已經開車上了大路,幸運的是這條路的路況還算可以,她一邊幫忙觀察一邊嘴巴閒不住,“我小時候覺得大人工作太蟀了,個個白領精英。等我上大學在咖啡館裡抱著電腦寫作業時,我發現小時候的我非常愚蠢,因為大人們的腦子裡不是商業版圖,看來看去隻有兩個字,想死。”

她指著一隻從辦公樓裡晃出來的,脖子上還掛著工牌的喪屍,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是我,每天下班都要拔一顆楊柳解壓。”

“……。”

寧落枝點點頭,依舊專心地開車。

林婉妍也不覺尷尬,兩個人算摸清了對方大概的性格,也找到了合適的相處方式。

寧落枝就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大概是有點跟不上林婉妍跳脫的思緒,加上對方的話實在是……讓她不知道怎麼回複。

但有個人在旁邊絮絮叨叨說些好玩的事情,不討厭。

林婉妍打開窗調整了一下後視鏡,正好注意到鏡子裡照到的地鐵站口。她們現在已經到了金融區,四周全是辦公樓,路況卻出乎意料的還行。B市不比A市的超一線水平,卻以極佳的交通規劃和完善的公共設施出名——尤其是地鐵,林婉妍願稱其線路圖為貪吃蛇大作戰。

總而言之,年輕打工人雖身為精英,大城市的消費水平和便捷的公共交通讓他們選擇地鐵公交上班,而不是買自己的車,極大緩解了交通壓力。

林婉妍其實很想利用一下地鐵,眾所周知,地鐵站內的線路是很直的,不用像地麵上那樣彎彎繞繞。如果能走直線,她們之前的行進路線都會快很多。

但想想有多少人坐地鐵,以及地鐵那不算寬敞的麵積……

算了,這又不是打求生之路,四個人拿著熱武器狂野掃射。如果是某個槍不犯法的國家還好說,老鐘隻能掄著大砍刀和喪屍拚命。

林婉妍轉頭又一想,不對啊,關鍵是誰都能拿熱武器的話,槍口不僅能乾死喪屍還能乾死人。

回憶起這一路遇到的腦殘,她堅定地覺得,老鐘姐的管製還是非常正確的。

自由主義在末日裡會變成自由嘎人的理由。

她打了個寒磣,算了姐算了,軍隊管製熱武器真好,雖然B市基地不咋地,首都基地還算靠譜。

寧落枝雖然在專注開車,但旁邊這姑娘一秒變化八百個表情的速度實在讓她無法忽略,不知道現在的學生在想什麼,深知自己不是個潮人的寧落枝隻能問:“你還好嗎?”

“寧軍官,人民軍隊萬歲。”林婉妍的話語擲地有聲。

“……謝謝?”

今天的寧落枝還是跟不上林婉妍的腦回路。

林婉妍沒聲兒了,展開地圖開始觀摩。寧落枝畢竟在B市的軍事基地呆了那麼久,對本地還是比較熟悉的。就算沒有地圖,她也應該能找到方向,所以林婉妍很放心。

唯一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她幾乎沒看到過幸存者。

其實也可以理解,末日近四個月,家裡沒存貨的肯定得出來。不排除建立自己的小基地,但眼看著本市就有一個官方基地,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都會選擇拚一把。

大部分人在這之前,可能也想過獨自求生。

然而,在末日真正來臨時,無法長期提供的食物,斷掉的水電網絡,死亡發生在眼前的衝擊,以及是否真的有能力和喪屍對抗……

種種原因,普通人自己是很難生存下去的。就算是林婉妍四人的頂配,數天裡也遭遇了這麼多事。

大家對官方的信任感是這麼多年來發自內心的,自然會尋求幫助。

……基地上頭的那幾個王八蛋也可能是利用了民眾的這一心理。

林婉妍禁不住歎了口氣。

寧落枝繼續耐心地問:“真的沒事嗎?”

“奧,我就是在想基地的問題——”

林婉妍刹住了車。

果然,寧落枝的臉色也變化了一瞬。

兩個人現在也算過命的交情,但對基地的事情一律不談。

一是雙方身份,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基地內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但不知是末路逃亡的感覺,還是寧落枝那種……如果是剛認識,寧落枝顯得高冷嚴肅到不好接近的程度,一看就是受過訓練的軍人,警惕性非常強。相比林婉妍,她年長的屬性也相當明顯,以至於林婉妍偶爾會覺得她像主任或家長的角色。

但熟悉起來,寧落枝其實是個很可靠的姐姐。

她習慣一個人抗事,才會曆煉出那種強大的氣度。

“……寧軍官,我覺得如果算命,你的命格應該是兩個甲,”林婉妍看著對方的側臉,忽然說,“很爽的命格,能把所有沒你強的男的都克走。”

上一秒還說到敏感話題而尷尬了一瞬,聽到林婉妍在那裡莫名其妙地喃喃,寧落枝又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很聰慧,卻在很多時候表現出讓人安心的善良,還有跟跳跳糖一樣蹦來蹦去的腦回路。

“女性呢?”

林婉妍愣了一下,對方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對於女性,我的命格有什麼影響嗎?”

她沒想到向來嚴肅的寧落枝居然會順著這種不靠譜的話題聊下去,但林婉妍還是很快接上:“會……比較照顧?因為寧軍官太會抗事了,感覺你是會保護其它女性自己上戰場的性格。”

她想了想,又接著道:“你好像不太擅長表達,所以是自己默默抗事,抗完就走?雖然我很欣賞這種性格奧——可寧軍官偶爾也可以多說一些想法,不隻是公事,隨意聊天也挺好的,有助於拉近距離感嘛。”

“你說得對。”寧落枝倒沒有感到不虞,而是非常乾脆地認了下來。

她看著前路,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在大學的時候,舍友跟大我們一級的學長戀愛。因為我作風強勢,不少男性怕我,也包括她的對象。”

“於是,他開始跟我室友灌輸我的不好,我和她漸漸有了隔閡。這也罷了,我該照顧的還會照顧。”

“有一天,我看到她對象跟另外一個女生牽手,我回去告訴她,她卻覺得我是在分裂他們,和其它人宣揚我的‘惡行’。本來很多男人看我不爽,借這個機會,一人一句,什麼‘強勢成那樣拽給誰看啊’‘哭著求我我也不會和她戀愛’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