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妍看著剛剛收集的食材，不由得感慨自己睹物思人，幾樣東西，讓她想了那麼多以前的事兒。

……還是講點現實的吧。

“說起來，”後座的池旭一邊整理東西一邊發言，“夏天到了，按理說屍體腐敗的速度會快很多，會不會這個夏季過去，末日就自動結束了？”

生物製藥的蘇黛看了眼外麵遊蕩的喪屍，思索了一下：“我覺得彆抱太大期望。你們沒發現，雖然春天都快過完了，這些喪屍並沒有太多腐敗現象嗎？”

林婉妍一愣，她算四個人和喪屍打交道最多的人，但人一殺起來就不容易注意細節。在她眼裡，這些喪屍都一個血不拉幾的模樣，但蘇黛這麼一說，好像是不對。

不說變成骨頭，是真沒多少腐爛的樣子啊。

“我也發現了，但之前不確定，沒有多說，”楚清秋皺著眉，“喪屍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清楚，但從科學原理講，他們死了的話，連動都不應該動，更彆說有咬人的意識了。”蘇黛回答。

“彆嚇我，難道他們沒死啊？那我不成殺人了？”林婉妍急忙道。

“你放心，我們不會舉報你，”池旭拍了拍她的肩，轉頭問蘇黛，“有沒有可能是被病毒操控大腦，實際上沒有死去？類似求生之路的設定？”

“那也不對，沒有能量攝取，不可能堅持這麼久。都這時候了，沒多少活人能咬了吧？除非他們會光合作用。”

“那不好說啊姐們，”林婉妍乾脆把上半身轉過後座，順手摸了把王炸的狗頭，這小子剛一直用大眼睛盯著幾人聊天，怪可愛的，“這一路不是有很多倒在地上的屍體嗎。要麼他們是變成喪屍前就嘎了，要麼他們就是沒足夠能量攝入的喪屍，然後餓死了——我們看到喪屍啃屍體都默認屍體是沒變成喪屍的人，也有可能，這些喪屍是在啃食同類的屍體？為了攝取能量？”

“也有道理……”蘇黛摸摸下巴，“但這些都是猜測，我也不是這方麵專業，得專業人員做實驗才能得出正確的結論。”

“現在想這些太早了，”專心開車的楚清秋打斷了幾人的對話，“就算喪屍都死去，我們還是得到首都，因為末日不會因此結束。基建，重新組建社會秩序，腐爛屍體造成的傳染病和衛生問題，清理環境，還有跟世界各國的交流——危機並不止出現在國內。”

“天啊，感覺離恢複以前還有很遠的距離。”蘇黛頭疼地往後靠了靠，也許是這幾天四人都待在熟悉的環境，她的話又多了起來。

“可不是，”林婉妍無奈地撐著頭，“所以說得去資源最有保障的首都基地，要恢複秩序，首都肯定是第一個。靠啊，苦學十八年考上A大，結果第一年都沒讀完，我什麼時候能拿到畢業證，現在說出去我都隻有高中文憑。”

“你放心，你這專業不管高中文憑還是大學文憑應該都找不到工作。”池旭安穩她。

“安慰得很好，下次彆安慰了。”林婉妍大為痛苦。

“……比起那些，我們應該考慮另一個問題，”楚清秋用右手捏了下因過於痛苦而躺平的林婉妍的臉，“也許我們今年無法到達首都。”

這的確是一個大事。

林婉妍馬上坐起來，掏出地圖開始琢磨。

楚清秋說得沒錯，她們之前太低估末日了。雖說夢裡她們三個月成功北上，但那可是末日最開始——遲了三個月出發，沒想到會多了這麼多不可預料的事件。不說彆的，光一個B市基地就讓她們耽擱了足足一個多月，現在的情況就是，她們連省都還沒出——經過C市後才算到了隔壁省。

就算按最理想的情況來算，年底能走大半的路，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總之，不管怎麼看，她們都不可能按照預計的時間來到首都。

……林婉妍第一次想懷疑一下自己的第六感，為什麼她們當初要選擇在那麼南的A市做準備啊！要是去個北一點的地方，都不至於遇到這麼多焦頭爛額的破事。

但仔細想想，四個人都有那種明確的預感——一開始一定要留在原地不動，否則會出問題。

……算了，都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去想這些有的沒的。

“冬季八成到了中部往上的地區，也就是說，會下雪。”池旭看著林婉妍手中的地圖。

四人又陷入了沉默。

雪天她們是不可能趕路的。偏北地區的冬季沒那麼好熬，在斷電的情況下，沒有暖氣，隻能靠厚厚的衣服來撐，穿羽絨服打喪屍實在是太不方便，一不小心就可能出事。雖說車裡有暖氣，但暖氣耗的油可比平時大多了，她們可不敢這樣浪費。

也就是說，她們又要找一個地方等待冬天最冷的時期過去，才能繼續上路。

問題是，不像上一次那樣的充足準備，這個冬天，哪裡才能成為安全堡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