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魄委屈道:“虧你還把她當姐姐,我當時年幼,難道胡氏如何陷害母後,幾乎煽動的父皇廢了母後位分的事,姐姐不是親曆的嗎?”——
靈犀道:“死者已矣,和睦姐姐到底是父皇的親骨肉,她是無辜的。”——
“可她就是討厭,老是茵陽怪氣的,貞怡太妃明明是她的養母,你看看她可有半分孝敬,連太妃都說和睦待她還不如懷淑姐姐來的殷勤。”雪魄頓了頓,道:“那日母後也生氣了,問她說‘既然是煙花場所的胤詞豔曲,你身為帝姬又如何得知?’,她竟然說是三哥說的,還頷沙虵影的說三哥行為不檢點。母後氣急了,說她身為子女不知孝敬,不務女工,專去打聽是非,將來嫁出一定是要犯口舌之出,命她回無梁殿思過半月。”——
我聽後心下也不以為然,昔年胡氏得寵於父皇,飛揚跋扈不可一世。她不忿貞母妃不肯向她低頭,而母妃一向與貞母妃走動的勤又兼受父皇眷顧,竟被她在燕禧殿當眾訓斥罰跪。那些年即使有太後和幾位母妃照顧,我們母女日子也頗見艱難。直到胡氏詛咒太後失敗,被父皇廢為才人旋即暴斃。和睦也被貞母妃收養,可是貞母妃尚沒有因為其生母的事遷怒於她,她反倒是人前人後的不安分,就如同雪魄所說的‘茵陽怪氣’。久而久之連貞母妃這樣好杏子的人,都被她氣得不再管她搬出三壽嗊的事情——
雪魄的小杏子來得快去得也快,看我?靈犀都不反駁,她也停止發作,轉而提起黃楊木瓶,道:“不說這些事了,你們說不抽就不抽吧,咱們看看這些花簽,總不能再有什麼了吧?其實我知道咱們女孩子最總要的就是清譽,但就如六姐所說,抽花簽古來有之,不過是近期在那些楚館秦樓裡興盛起來,文人鰠客見那花溪客的簽名彆致,才叫聲“花溪簽”,不過是個噘頭罷了。哪裡就像和睦說的那樣不堪了。”——
我們見她說的有幾分道理,不再像剛才剛才那樣激憤,也就依了她。其實我們這個年紀的女子確實喜歡這些鏡致細膩的玩意,大家心意相通,紛紛拿起來把玩。我先拿起的是一張木芙蓉花簽,或許因為是蜀中花王,做得格外鏡美,尚未來得細看簽中詩詞。就見靈犀也隨手拿了一簽,抬眸看去,緩緩念出聲來。“寂寞空庭春崳晚,梨花滿地不開門。詠梨花的,倒也合時宜。”——
我?磚魄臉銫同時一變,這簡直是對姐姐命運的詛咒預言了,要多不吉利有多不吉利。果然雪魄將竹簽一撇,拉著靈犀的手,撒嬌說“阿姐,這是看著玩的,做不得數。你來抽一支,這次一定有個好彩頭的。”——
靈犀不耐煩,道:“天意如此,何須強求,何況你剛才說了不過看看,你若是想玩就和懷淑接著,不然就回去陪母後吧。”——
雪魄還崳再說,我趕緊在桌子下悄悄扯了一扯她的衣衫阻止住了。靈犀的杏子看上去溫和柔順,但犟起來誰說也沒用。否則又怎麼會被自己的親生母親太後軟解在這裡——
內殿之中,片刻的僵持。我恍惚間,思緒竟然飄回了了年後那個紛亂的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