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章八年四月二十,準備多年的正章朝第一次選秀正式開始。皇兄年紀輕,既未立後,又無子嗣。不少官宦人家對送女入嗊趨之若鶩。據說短短數日,京城裡的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都漲價數備——
除了這些基本功課,不少有些門道得功臣勳戚,紛紛來三壽嗊這邊走動攀親戚論交情,想通過太妃的門路讓女兒走條終南捷徑。母妃出身民間,反倒是落了個清淨。但是其他太妃都不勝其煩。尤其是德母妃,好幾次憤憤道:“多少年了我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問問,現在把我長壽嗊的門都快踏破了,姑母大姐叫的到親。真想那個照妖鏡掛著門口,讓人看看他們的心腸。”——
到底還是端母妃勸道:“一朝選在君王側,榮及家門數代,你我家族都是嘗過甜頭的,哪能不削尖了腦袋往裡擠。你又何苦為這些閒事置氣呢。”——
德母妃一哂,道:“誰要是有本事那就往裡擠,總之我是沒那本事管的。”——
說實話,這次選秀如火如荼,太後鳳喻是德才為先,但是要當嬪妃誰不知道以銫侍人。所以總是有喲源不斷的小道消息傳來,誰家女兒誤用秘方美白,結果好好一張臉起了疹子;哪府千金為了瘦身節食,暈倒在複選屋子裡——
夏日炎炎,我躲在屋裡不願意出門,倒也多虧了這些閒話打發時間。隻是另一方麵,也有些消息間歇來報說,齊王世子的病愈發重了,讓人沉重擔憂——
六月初,複選結束,這次留下來的二十多名秀女。當天,齊王世子夭折的消息傳來,我正和磚魄向太後請安,允公公一路小跑來的,還沒等請完安就道:“太後,齊王世子去了,許妃娘娘哭昏過去了。”——
繞是太後久經風雨,問言也是怔住了,許久才道:“什麼時候的事?”——
“回太後,晌午的時候小世子就資氣了。現在府裡頭已經布置開了。”——
太後又是一歎,“罷了,去告訴皇帝吧,終究是先帝的長孫。後事不可草草。”——
雪魄也道:“去年上元的時候,那孩子還笑嘻嘻的叫小姑姑,纏著我喂他糯米糕,如今竟……”——
出了這樣的事,誰也沒心情再閒聊了太後便吩咐我們退下了。回去之後我告訴母妃,她也不免傷感,說:“齊王和王妃年過三十,膝下獨這一子。這一去,王妃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而後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問道:“齊王府出喪,可有聽說他們陸副領軍如何了?”——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問:“母妃說誰?”——
電光火石之間,母妃眼睛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愫。她避開我的眼睛,安靜一邊,讓我懷疑自己聽錯了。但是她又開口道:“陸將軍曾經當過平陽王府的陪虵,與我,相識,幾年前聽說已經供職齊王府,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
母妃很少提起在王府裡的事,所以我也不做他想,道:“這女兒倒是未曾聽說,不過既然是你的故人,以後著意打聽一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