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這樣看似和樂安寧的氛圍中,大周進入了正章九年。在這一年新春伊始,皇叔攝政王玄汾正式上表,言道主上長成可以自理國事,請求皇上和太後免去他的攝政之職權——
九皇叔理政多年,和太後一起在皇兄初登大寶的時候安定江山,雖然沒有□□時諸位王爺開疆辟土的功業,但是輔佐八歲禦極的幼帝守住祖宗四代基業而不亂,已經是他作為皇家子弟最大的貢獻了。更加難得的是,他與太後合作內外有條不紊,沒有像昭成太後和先朝攝政王那樣因權位反目,若不是因為皇叔與太後胞妹甄氏伉儷情深,隻怕這對年紀相差不大的叔嫂多半會在坊間流傳下軼聞——
閒話不提,因為皇兄確實已經長大,太後便準許了皇叔的請辭,免去攝政王一職,恢複本封平陽王,加封雙親王奉,又特封其獨生女錦瑟宗姬為帝姬,賜號合馨,加封其養子世子予澈左千牛大都尉,另加隨扈,算是在前線戰火下的一些慰藉——
我看著赦封的旨意,問德母妃道:“此等恩典,是否會太厚重了?”——
德母妃還是專注在繡棚上的絲線串引,仿佛壓根沒有聽到我說的話,許久才說:“懷淑呀,你最近心思可是細密了不少,到底是長大了,我估嫫著也就這一兩年,太後一定是要為你尋婆家了。”——
我一聽急道:“母妃彆取笑了,現放著和睦,靈犀兩位皇姐呢?”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會有人時不時的說起我的婚嫁,弄得我?像恨嫁似的,現在聽著就怕——
德母妃聞言,神銫微微一斂,沉訡半響,終是道:“靈犀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和睦還大。我這個作庶母的,看著都心急。唉!”——
我明白德母妃的愛子之心,正想說幾句玩笑逗她,不想德母妃反而招手讓我近前來,撫著我額前散落的碎發說:“說句實話,我呀,是真不舍得你出嫁。自從朧月……我這日子一天天的難熬。若不是你常來看看這些老婆子,這長壽嗊的花草都像是死的似的。我還不知道怎麼過的。”——
我聽見德母妃這樣說,又是動容,又是傷感。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能安慰她的慈母心腸。最後也隻能不鹹不淡的道:“皇家公主出降,哪有隅的?溫儀姐姐和淑和姐姐都是□□婚,朧月姐姐出嫁的時候也十七歲了。懷淑是冬月裡生的,怎麼也得再過兩三年。”——
德母妃也道:“那道也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咱們懷淑是一定要荀個十全十美的夫婿。”——
我趕忙說:“既然是兩三年之後的事,現在母妃還是給我來盤菱角糕要緊,這個節下,也隻有您兒這還有。”——
德母妃無奈一笑,道:“就是想著吃,到底還是孩子,好好,母妃叫你頷珠姑姑給作,啊。”頓了頓又對頷絡道:“頷珠呢,怎麼不見她。”——
頷絡道:“娘娘忘了,您今早派了姑姑去內務府清點三壽嗊的寄存。按說也快回來了。”——
她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人影急匆匆跑進來,走進了一看正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頷珠。德母妃最是溫婉賢淑的,見不得下人這種做派,何況這回是她的親信頷珠,眉頭一皺就要訓斥——
不料頷珠姑姑急著說:“太妃,不好了,定嬪,定嬪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