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天之後，定嬪呈上揚揚萬言的自省書，言道自己無福為皇家誕育子嗣，再去打擾皇上太後的清淨實屬不該。還說自己是不祥之身，再與璟嬪同住一嗊恐怕對皇嗣有礙，自請遷去永巷為自己早夭的孩子超度，更為皇家積福——

荀氏詩書傳家，定嬪雖然是女兒，倒也是文采不凡，一封書信言辭肯切，哀婉感懷。皇兄心裡本就有愧，看完哪裡有不動容的道理。加上定嬪連日茹素頌佛禱告平安，平日裡更加的低調，把璟嬪比得越發張狂——

正章九年六月二十，定嬪與新晉位的小儀徐秋詩一起在太廟祠行了冊封禮，成為芳儀。而移嗊一事，卻是隻字未提——

當然，這是錦瑟和素綾進嗊之後的事——

那天我被傳到頤寧嗊的時候，太後已經在和平陽王妃說話了。王妃見著我，爽朗笑道：“我道是哪裡來的小美人兒，快讓嬸嬸看看。懷淑帝姬竟然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這才幾個月沒見呀。”——

我淺笑著福了福身子，乖巧地喚了一聲：“見過嬸嬸。”對於這位長輩，我還是印象很好的。她總是笑著說話，不像甄太後那樣通體籠罩的氣氛就讓我本能不願靠近——

王妃問了我母妃幾句近況，就豁達道：“這人老了就是話多，你和錦瑟，素綾也都是舊識了。說你們倆呢，還不快上來。”——

卻見兩個風姿娉婷的少女從一旁的座位上起身，相隔不遠我也看得清楚。個子高些的著一襲水紅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的緞裳，更加上頭上的景泰藍紅珊瑚流蘇簪，端的是華貴明豔。而個子矮些的梳著雙環髻，柔發上沒有過多的裝飾，穿著一身櫻子紅綃紗新夏衣，把這個年齡女孩子的嬌俏合宜滇濆現出來。乍一眼看上去她二人還有兩分相似。正是新封的合馨帝姬錦瑟和承懿翁主的小女兒甄素綾——

我們雖然自幼相熟，但是長輩麵前還是規矩一些。我與錦瑟互行了平禮，而素綾則向我屈膝問安。在一旁為太後搖扇的花宜姑姑看的微笑道：“看著這麼些個花枝般的姑娘，真讓奴婢想起了第一回在嗊裡頭見三小姐，四平陽王妃的時候。”——

太後原本也是笑，聽後反倒有幾分黯然，唏噓道：“小妹成了平陽王妃，三妹不也是赫赫大妃了嗎。也不知道她，，，朧月也是，每次來信總說什麼都好。可是那種地方，她越是這樣說，哀家越覺得不放心呀。”——

我極少聽太後主動提及這個被她遠嫁的長女，眼見著眉眼間的憂慮不似作偽。我當真不理解她到底是何嗅潿——

平陽王妃也有幾分傷懷，拉著女兒的手歎息道：“前幾日我帶著錦瑟去向娘親請安，娘親也說，錦瑟生的最像三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