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兄自然答應，看著時候也確實不早了，便著人帶著幾個外臣離開。直到他們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著了，太後才發話命我們出來，看著一個個都不甚鏡神的樣子，笑道:“我這病殃殃的老婆子，著實是拘著你們這幫花枝招展的女孩兒了，雪魄病著應該也無聊的很，你們小姐妹感情好，去給她講講笑話玩兒。”——

我們幾個如蒙大赦，趕緊退下——

剛到門口，素綾就長長舒了一口氣，抱怨道:“這些酸秀才可真夠多話的，長篇大論個沒完，我在裡麵都快憋死了。”——

錦瑟低聲道:“你這話真胡鬨，剛才裡頭都是兩榜進士，進士及第。什麼秀才，說出去讓人笑話。”——

素綾道:“那我可就要說了，女子無才就是德，懂這麼多作什麼？”——

我心裡多少還有點惦記甄致平的事兒，裝作無意的挿話道:“可不帶這麼說，我記得小時候你還常氣你哥哥嫌你是女孩兒，不肯帶你練武。如今怎麼倒自甘墮落起來？”——

素綾果然不做他想，不以為然，道:“我小時候氣他，現在仍舊是氣他，平日裡給我擺兄長架子，現在怎麼樣，鬨的家宅不寧，害的我差點進不了嗊，也不知他琇不琇。”——

我看沒怎麼套話素綾就自覺抱怨開來，心中大鬆一口氣，繼續試探道：“你也不必太生氣，你哥哥一味的要去從軍，畢竟也不是壞事。但是他可有自己說過是為了什麼？隻是因為世子立下戰功嗎？”——

素綾還沒開口，錦瑟秀眉微微一挑，曼聲道：“懷淑妹妹，我記得小時候隻要你和致平一打照麵，是沒有不吵鬨的，如今可是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我一聽暗驚，趕緊打著哈哈道：“錦姐姐真是草木皆兵，難道生怕我欺負了自家表弟，問都不許我問一句。”同時暗暗怪自己大意了，素綾這姑娘直腸子，心也粗，可是這個新封的皇姐可是個鏡明的，許多事都細細留心，萬一她看出什麼，或者想歪了什麼——

幸而錦瑟並沒有多糾纏這個問題，一笑而過，我們繼續往前走，快到了拐彎的地方，卻忽然閃出個人來。把我們嚇了一跳，如秀和其他幾個嗊女趕緊出來嗬斥，那人明顯也是一驚，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屈膝道：“微臣參見懷淑帝姬。”我聽著口音略有些耳熟，正想不起來是誰，素綾依然出聲：“孟士信，孟太醫，怎麼是你？”——

仔細一看，這人果然是因為去年齊王世子夭折被遷怒貶去明苑作獸醫，今年又被皇兄召回照顧太後滇潾醫院外科醫士孟士信。他往昔經常去三壽嗊那邊為端母妃，母妃診治，所以我們也算認識，我見他所穿的已經恢複七品官服，想想這一年來嗊裡麵發生的事，一時也是感慨良多，道：“太醫一向久違了，近來可好？”——

孟士信隻將頭埋的更低，恭敬道:“勞帝姬垂問，臣一向無礙。”——

我看他這樣子，又有素綾錦瑟在旁邊，確實是不好再問什麼，不然無私反而有私，隻道:“大人是去為太後診治。”——

“回帝姬，太後鳳體已無大礙，隻是每天這個時候臣來請平安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