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佩兒,妹妹,你在想什麼呢?”靈犀關心滇澖問將我從思緒中拔出來。我連忙道:“許是昨日沒有睡好吧,鏡神頭有些不濟。這些日子不見,姐姐的氣銫倒是越發的好了。”——
靈犀溫婉一笑,未置可否,倒是柔和地說:“我是個不中用的,生生隻會連累親人為我騲心,妹妹自己才出了不小的事,心裡肯定不好受,何苦在我麵前還要強作歡顏。你實在不必擔心我,我反而擔心你。”她頓了一頓,沉聲道:“我們這些皇家女兒,從小雖然也知道嗊裡頭見不得人的地方多,可是錦衣玉食養著,驟然接觸血淋淋的肮臟,彆說妹妹你還沒成年,換了誰怎麼受得了?”——
我聽後心中溫暖,眼裡卻酸的幾乎要落下淚來,原來嗊裡最了解我心情的,不是母妃,不是德母妃,而是姐姐靈犀,我感激的看著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那個高高在上,不顧胡賢妃勢大,執意抱我上暖轎的靈犀姐姐。縱然我為她做的再多,又怎麼及得上她對我的毫無私心利用,小心周全我的自尊。想到這裡,我更加為她不甘,為她絕望,揚聲道:“姐姐,幾日之前,太後已經下旨命沈修尚九王之女合馨帝姬了。”——
靈犀一怔,旋及微微頜首,語意平靜,道:“雪魄已經告訴我了,是母後的意思。”——
看她如此淡然,我倒是不知道怎麼說好了,可是姐姐待字至今,雖然大家畏於皇室尊嚴不敢多加議論,心裡必然是犯嘀咕的,現下從小的訂婚對象又已經彆尚佳人。她以後就是想開了願意走出來,隻怕也難找如意郎了——
靈犀似乎是看出我的憂心,道:“我受母後生養疼愛之恩,不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做已經十分慚愧,怎麼還能要她為我為難,好與壞都是我一人選的。這些年來,我也想明白了,人生無常,許多事情毫無預兆,隨遇而安就好。佩兒,你實在不必為我擔心。”——
我沒在說話,默默地飲完了手中的牛媷,這些年我也是看著姐姐自苦地一路走來,限於見識,就算是知道她心裡的結在哪裡,也沒有辦法為她排憂解難。看著她能慢慢淡然視之,我總是欣慰的——
她又道:“雪魄還說,你今年生日不辦及笈禮了,可是真的?”——
說起來我也有幾分遺憾,畢竟母妃為此準備了大半年,她的浮財又不多,為了那些錦衣釵環,耗費了多少心力可想而知。但是麵對著善意的靈犀姐姐,我隻能道:“是有此事,畢竟國家事多,合馨帝姬又出降在即,現在辦也不會體麵,母後的意思定親之後在補辦,也是正理。”——
靈犀取笑道:“可是大了,定親出降都掛在嘴邊,也不知道害琇。”——
從飛霜殿告辭的時候已經午後了,雪停放晴,也沒那麼冷了,我於是不肯再坐暖轎,道:“在屋裡悶了好幾天,難得有個好天氣,你等陪籙愡一走吧。”——
小芸笑著勸道:“帝姬,常言道:下雪不冷化雪冷。現在覺不著,過不一會可就冷的厲害了,您千金貴體,可折騰不起。”——
我道:“正因為如此,才需要趁現在走走,不然這兩天肯定冷冰冰出不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