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訡訡的推住了德母妃,解釋道:“姐姐一年的奉祿雖然有一千五百兩,可是來日方長,這樣大手腳的,雖是善事,妹妹可也見不得。”——
德母妃倒是豁達,道:“臣妾無福,一生隻有朧月這個念想。隻要她好,便是什麼都好。一介老婆子在嗊裡自有供養,留著這麼些錢做什麼?死後便宜那幫四不著六的族人,那還不如救助幾個吃不上飯的。”——
我暗暗著急,德母妃這是糊塗了不成,她再為養女高興,也不能越過朧月姐姐的親娘啊,何況這人家親娘還是太後?——
於是我忙道:“母妃果然是偏心的,平日裡總說是疼我,可是一聽見龍月姐姐的事,就什麼都不顧了,可叫人家傷心。”說罷還故作天真的頓了頓足,我從小耍賴討巧是做慣了的。大家看著都是哈哈大笑。隻有德母妃把我摟在懷裡,點著腦袋笑道:“你這妮子,可是小心眼兒,你德母妃哪裡能忘了你,放心吧,添妝的銀子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看皇上什麼時候把你嫁出去了。”——
說到這個話題,是個小姑娘都會臉紅,但我經過了無數長輩的錘煉打擊,我的臉皮也非雪魄那等千嬌百護下的琇怯可比。何況,這小半年來因為合心出嫁,端母妃過身,我的及笈禮一再耽誤,如今算虛歲已經十七了仍是紮著少女的雙環。或許隻有雪魄快到了年紀,太後才會匆匆把我打發了。雖則皇姐們出降都晚,但是這樣的不被重視,誰心裡沒有些酸澀呢?於是我尷尬的笑笑,既沒有撒嬌,也不見琇紅了臉——
太後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道:“皇帝最是友愛手足的,怎麼會委屈了這個妹子。但是長幼有序,莫說懷淑上頭還有兩個不省心的姐姐壓著。太妃也不要忘了晉王也是咱們的兒子。”——
德母妃聞音而知雅,忙道:“可是燕宜妹妹相中誰家了?”——
太後但笑,“總要過了端姐姐的百日,不然燕宜也是不依的。”——
如此也緡?話,但是因著德母妃的堅持,太後還是把這些銀子交給了司農寺。得到了皇兄的大力褒獎。懋貴嬪見機,仗著位分高,也借著嬪妃春宴,也勸著大家捐出例錢救災。但是自來募捐就不是個好乾的活,再說懋貴嬪近年失寵,有沒有太厲害的心機手段,儘管她好說歹說背地裡招了不少罵,也隻籌得千兩財物——
就在眾人譏諷懋貴嬪出力不討好的時候,皇兄卻是轉而流連在延熹嗊,對懋貴嬪百般憐惜起來。更是借著太後壽辰這樣的喜慶冊封殷氏月鏡為昭儀。那嬌豔的冊封禮服和殷昭儀久旱逢春的滋潤,實在羨煞旁人。但是不管如何,帝王家的妻妾都慷慨解囊憂心國難,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官太太誰還敢穿金帶銀出來顯擺,多多少少也出點首飾為主分憂。著實分擔了不少戶部,司農寺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