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初五,欽天監測出黃道吉日,宜出行,會親。可是正日子那天雖是陽光明媚,卻也驕陽似火。為了少受些烈日炎炎之苦,承懿翁主母女早早出行,不過辰時中就已經到了太平行嗊嗊門。雪魄,和睦都親自去接。而貞母妃太妃之身不便,就由靈犀姐姐陪著等在扶荔殿設飲茶宴——
而我,不幸在前一天中暑,病怏怏的歇在屋裡,出不得門——
我新來的小嗊女雲綻被分派來送藥。那湯藥實在苦的不像話,我隻飲了兩口就喝不進去了,悄悄說:"這就行了,剩下的拿出悄悄倒掉。"——
雲綻勸道:"帝姬還是多喝幾口,良藥苦口嘛,奴婢聽說何夫人她們已經到了,您若還好,好歹去問個好,沒得教人覺得您吃不得苦。"——
她若是單勸我?藥,倒也罷了,但是越往後就聽著越刺耳,我一時火大,高了聲音道:"這些都要你教我,孤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雲綻大驚,趕忙跪道:"帝姬息怒,都是奴婢多嘴,奴婢該死。"——
慎德堂的臥室都是以上等杉木鋪地,她這一跪動靜頗大,驚得小芸打了簾子進來,問道:"帝姬,可是藥太苦了,雲姐姐莫急,去那些蜜餞來,帝姬最愛就著吃了。"——
我聽她牛頭不對馬嘴的,沒好氣道:"還就這吃,你喜歡就這苦藥吃?"——
小芸伺候我多年,自然是了解我的杏子,聞言不過笑笑,道:"我就說帝姬是嫌苦了,姐姐還不快去?"——
雲綻應了一聲,款款起身拿起藥碗,退了出去。我看她姿態,不由歎息道:"到底是崔姑姑親自*出來的人,行動就一點不差。"——
小芸笑道:"我還當您是當真惱了,其實她也不過是覺得您跟著貞太妃忙裡忙外的,最後出風頭的倒是其他幾位帝姬,好嗅濁一提罷了。"——
我道:"人心隔肚皮,她才來伺候我月餘,倒敢說這樣的話,不是沒腦子就是不安分,不能不防。"——
小芸歎息道:"也是,您非要在這個時候病上一病,彆人倒罷了,近身的人哪有不奇怪的?奴婢當時就勸您,您就是不肯聽。剛才太妃娘娘還把我叫去問東問西,擔心地不行,弄得奴婢都臉紅。"——
我瞪了她一眼,道:"難道你也要來怪我不成?"——
"奴婢哪裡敢,隻是嗅澺帝姬罷了,就是何夫人她們走了,您隻怕也要躺上幾天才能病愈。"——
"躺幾天又什麼不好的,天兒熱成這樣,我才不樂意出門呢!"——
"帝姬這可是您說的,天兒又熱又嘲,隻怕不日必有大雨,這雨前的悶熱您自小就是最受不住的。"——
我一時啞然,小芸生於鄉間,對這些農俗熟悉的很,故此很得母妃喜愛,入嗊不過三年就放在我身邊服侍。她這樣一說,我也試著最近燥熱不似平時,一陣煩悶湧上心頭。又問道:"如今貞母妃她們在做什麼?"——
小芸道:"聽說何夫人帶著女兒去向太後請安了,一回應該會擺戲台子唱戲了,聽說這次的戲班子是從甄公子找來的,一出《胡帊行》最是出名,好幾段都是架琴彈唱,和京中的戲園子很是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