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黎流暢的下頜骨近在眼前,他說話時連帶著胸腔都在顫動,“她跟我,你和許靈月一組。”
話音剛落,一直未開口的許靈月立刻反駁道:“誰要跟他一組啊?我才不要。”
韓宇被無情的拒絕,整個人要氣炸了,咬緊牙關威脅道:“你給爺麻利地滾過來,彆逼我去抓你啊。”
晴禾看見她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許靈月臉上是惱怒的神情,可晴禾卻看到了她微顫的睫毛,以及一閃而過的……竊喜?
沒等她想明白,後背貼上了一個炙熱的胸膛,整個人被圈在緊實的懷抱,喻黎溫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耳朵上。
晴禾渾身僵硬,手裡緊緊握著球杆,動都不敢動。
喻黎雙手附上她握著球杆的手,感覺到她的顫抖,壞笑著在她耳朵上吹了一口氣,“不是想學嗎?爺教你。”
接下來晴禾全程都是迷茫的,隻能任由喻黎帶著她的身體擺弄著,而她從始至終都沒離開過他的懷抱。
台球碰撞發出的“砰”聲充斥著她的耳膜,不知過了多久,伴隨著韓宇惱怒的抱怨聲,晴禾終於回了神。
她愕然回身望著喻黎,“贏了?”
喻黎笑而不語,驀地,他狠狠拉了一把,在她貼近時右手牢牢掌在她的後背上。
晴禾差異地看他,他手勁很大,她覺得後背又麻又疼。
他卻猛地低頭,那雙蠱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說:“晴唯一,有我在,你就不會輸。”
沒等晴禾反映,他卻又恢複以往輕佻模樣,抬手拍拍她的頭問:“晴唯一,你多高?”
晴禾疑惑地眨眨眼,回他:“156,怎麼了?”
喻黎“嘖”了一聲,嫌棄地說:“你怎麼這麼矮啊?小矮子。”
“你才是小矮子呢。”晴禾嘟囔了一句,不甘心被他說,立即嗆聲:“你以為你自己有多高。”
喻黎笑笑不說話,須臾,漫不經心說道:“嗯,是沒多高,也就比你高個30厘米而已。”
晴禾滿臉都是震驚,她知道喻黎高,畢竟她都沒過他的肩膀,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有186,這是吃仙丹長大的嗎?
在喻黎的悶笑聲中,晴禾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地往沙發那走。
喻黎兩步追了上去,徑直在她身邊坐下,歪著頭笑:“生氣啦?是我說錯話了,我是小矮子行不行?我們家晴唯一明明就很高。”
台球廳的光線昏暗,耳邊全是噪雜的人聲。
晴禾有一瞬間什麼都聽不見,她側身看他,他隱匿在黑暗中,挑染的藍發半遮著他的眼睛,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思。
自從喻黎說要放下那些恩怨後,他對她確實沒有以前惡劣了。可晴禾其實一直都看不透他,他總是把情緒隱藏得很好,雖然有時會和她開玩笑,可她總能感覺到淡淡的疏離。
見她一副迷茫的樣子,喻黎抬手彈了她的額頭,“想什麼呢?”
由於喻黎湊得近,他又彎著腰,一條精致的鏈子從他脖子上垂落下來。
晴禾霎時便被吸引了目光,銀色的鏈子中間是一個小巧的玉墜,有點像葉子的形狀。
“這是什麼?”她問。
察覺到她的目光,喻黎低頭看了眼項鏈,然後問她:“你喜歡?”
晴禾眼睛亮晶晶的點了點頭,直接上手摩擦著,“好漂亮!”
喻黎看著胸前的小腦袋,伸手將鏈子取了下來,笑得寵溺,“送你了。”
晴禾一雙杏眼睜地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不是喜歡麼?”喻黎慢條斯理地把鏈子帶在她脖子上,玉墜落在晴禾鎖骨間,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
晴禾摸了摸還帶有他溫度的項鏈,笑得乖巧,“謝謝你。”
喻黎隻說了一句:“晴唯一,我的東西,拿了,那你一輩子都得拿著。”
從台球廳出來時已經過了十點,幾個男生哈欠連天的走在前麵,晴禾和許靈月慢悠悠的跟著。
韓宇一扭頭就看見她手裡拿著什麼,此刻正愛不釋手地摩擦著。
“禾苗,你拿的什麼?”韓宇隨口問道。
待看清是什麼東西時驚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他退後兩步壓低聲音問:“你這……哪兒來的?”
“喻黎給我的。”
“你是說……”韓宇瞄了一眼低頭點煙的喻黎,“黎哥給你的?”
晴禾點點頭,韓宇受驚了似的差點沒跳起來,“臥槽!”
下一秒,她就看到韓宇衝到了喻黎麵前,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喻黎煙剛吸了兩口,被韓宇傻不愣登地盯著,他咳了兩聲麵無表情地說:“有病就治。”
“你把項鏈給晴禾了?”
“就這事兒?”喻黎將嘴角的煙捏在指尖,輕描淡寫地說:“她喜歡,那就給她好了。”
“你瘋了是不是?”韓宇還想再說,卻被旁邊一個男生打斷。
“阿宇,不就一條項鏈麼,黎哥給都給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你懂個屁。”韓宇瞪他一眼,無奈地怒罵道:“都他媽瘋了。”
彆人不知道那條項鏈對喻黎的意義,可和他一起長大的韓宇卻一清二楚。
那是喻黎爸媽的定情之物,葉子玉墜取自他爸喻言琛的“言”字,是他媽媽送給他爸的護身符,原因是擔心喻言琛工作太危險了。
這條項鏈喻言琛一直帶著,這麼多年也確實平平安安的。喻黎出生後他爸便把項鏈給了他,喻黎這一帶便是十六年。
直到……喻言琛因公殉職,喻黎執拗的認為是自己奪走了父親的平安,所以把這條項鏈看得比他的命還重要。
就連喻黎一向縱容的陳鹿爾他也沒有讓她碰過這條項鏈,韓宇記得很清楚,陳鹿爾當初說過很喜歡這條項鏈,想要喻黎送給她。對她一直有求必應的喻黎卻破天荒的發了火,他說她不配。
可他卻輕易的給了晴禾,喻黎一直堅信它能保平安,那是不是說明……他覺得晴禾的平安比他自己的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