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時哄笑一片,晴禾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皺著眉頭拚命給韓宇使眼色,他還在不要命地瞎說:“那我小聲點?”
晴禾扶額,心裡暗歎,沒救了。
迫人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一掃,嘲諷的話接踵而至,“說說吧,都乾什麼去了?這是商量好了在我的課上睡大覺?”
“怎麼會呢?”韓宇笑著打哈哈,“我最喜歡上的就是您的數學課了,生動有趣,活潑開朗……嗯,開開心心。”
“哈哈哈哈……”誇張的哄笑聲此起彼伏,晴禾真想衝上去把他那張嘴給他堵上。
“謝謝你啊!”被誇的人語重心長地來了一句,“你還是彆喜歡我了,我承受不起。”
話鋒一轉,矛頭直指晴禾,“晴禾你說,昨天是不是跟他去鬼混了?”
她的語氣很是嚴厲,眼神也讓人有些不寒而栗,一向刻苦乖巧的好學生,私下卻不聲不響地和老師眼中的毒瘤廝混在一起,怎麼想都讓人無法接受。
晴禾是桐縣一中今年高考唯一的希望,如果她毀了,學校也算是徹底無望了,所以,無論如何,這種事情都不能再發生了。
“不是鬼混!”晴禾不喜歡她的用詞,組織了一下措辭,她儘量心平氣和地說:“老師,給朋友過生日,這不叫鬼混。”
“晴禾,你現在還小,認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就是友誼,但等你以後回過頭再看時,它不過是年少輕狂的錯誤認知罷了。”
晴禾搖搖頭,堅定地直視她,“老師,人沒有那麼複雜的,至少我不是。”
後者沒有放棄,仍舊苦口婆心地勸她:“你確定你們之後的路會有交集嗎?你和一中學生的差距還需要我明說嗎?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全力備戰高考,回到你本來的位置上去。”
晴禾睫毛微顫,一時愣住了神,身旁的老師見她動搖,乘勝追擊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大道理也不需要老師多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己考慮清楚。”
她的話看似義正言辭,深剖卻含著那麼點不屑,韓宇看不慣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譏諷道:“老師,您有什麼不滿就衝我來,嚇唬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兒啊?”
“滾出去站著。”尖利的聲音傳出,就差把厭惡倆字兒寫臉上了,“不爭氣的學生我也不想管,我看你是沒救了。”
韓宇無所謂,打著哈欠悠哉地往出走。
晴禾心裡憋著一股勁兒,不上不下的卡著難受,她吸了口氣淡淡地開口:“老師,您不能這麼說他,也沒有權利這麼說他。”
“好好,我沒有權利是吧?”當眾被學生說得下不來台,她麵含怒意,手指高高舉起,“你跟著他一起給我滾出去。”
破舊的樓道靜謐無人,依稀傳出幾句授課聲,斑駁樹影投射在兩人身上,一個低著頭垂頭喪氣,一個吊兒郎當東倒西歪地貼牆站著。
“哎,禾苗,你今天可真讓小爺刮目相看啊,那氣勢,牛逼。”他還有心情說笑。
晴禾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我還不是為了某人,不然能在這兒丟人現眼。”
一聽這話韓宇更起勁了,語氣篤定,“我就知道,我們家禾苗對我最好了。”
晴禾沒搭話,他的自戀程度真是與日俱增,刷新了她的認知。
下課後的樓道逐漸喧嘩起來,人來人往間免不了被人打量談論,韓宇在學校又是風雲人物,她跟他站一起,那就是話題的活靶子。
偏偏那貨還一點都不在意,看到人就要嘮幾句,連帶著晴禾都要被格外關注幾眼。
晴禾梗著脖子不著痕跡地往他身後躲,心裡默默哀求,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可是天不遂人願,一道熟悉含笑的調侃聲倏地響起,“晴唯一!”
晴禾一頓,慌忙把自己往韓宇身後藏,喻黎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衣領,眉眼微揚,“往哪兒躲?”
“沒躲。”她掙脫,順著他的話說:“你來乾嘛?”
喻黎悶笑一聲,意有所指道:“晴唯一,長本事啊,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厲害呢?”
“什麼意思?”她問。
喻黎剛睡醒就被一臉亢奮的楊祈拉著分享晴禾的悍事,說她為了韓宇兩次跟老師頂撞,把人懟的啞口無言不說,為了維護韓宇,更是選擇了和他一起被罰站。
他咋就那麼不信呢,平時跟個貓崽子似的,也會發火?
結果越傳越邪叨,最後甚至在傳兩人情比金堅,晴禾對韓宇愛得深沉,為了他不惜與老師對著乾。
喻黎憋悶的說不出話來,他就睡個覺的功夫就睡出這麼多事兒?聽著那些愈加邪乎的版本,喻黎真他媽後悔睡這一覺,應該看看那個小東西炸毛的樣子的,太可惜了。
“沒什麼意思。”他哼了一聲,看著晴禾的眼裡充滿了幽怨,“就是過來看看情比金堅的某人。”
晴禾聽得一臉懵,瞄了他兩眼就垂下了眸子,乖巧的小臉泛著粉,秀眉輕輕蹙著,看起來很是苦惱。
她的目光就在他身上停了一秒,不對,應該是半秒。
喻黎狠狠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說:“你就在這兒站著吧,強身健體,順便曬曬太陽,補補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