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我看他又沒話說了，又問：“你們怎麼喜歡上的？”

他忽然間有些羞澀，認真回憶著那段逝去卻清晰地過去。

“上初中的時候！他比我大一級，那個時候老是有混混兒騷擾他，罵他娘娘腔，像女人！我那時候特聽不得彆人說他不好！隻要有人說就強出頭替他打架！可那時候小，手上也沒什麼力氣，打著打著我就成被打的了！最後還連累我哥和我一塊挨打……”

我忍著笑，楚燁還真是個孩子。

“不過那時候我就認準了，世上隻保護我哥一個！等我以後有了力氣，有了錢一定讓我哥過好日子不被彆人欺負！可還沒等我努力家裡就出事情了……”他說著聲音有些苦澀，“那一年我上初二，我爸出車禍死了……”聲音也隨著神色黯淡下來，嘴角也不禁撇撇，一句話說到最後連他自己也聽不清了。

“我當時特彆難過，我爸一直對我特好，我上學放學他都會按時接送。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不想上課，不想學習，經常還和同學打架發脾氣！我哥那時候也知道我難受，可他卻不動聲色沒說什麼，隻是看我翹課也跟著我走，看我每天混網吧也跟著我去，見我和彆人打架也幫我打！我發完火，心裡就好受多了，也特感動他這麼陪著我！我記得可清楚，有一次我們倆都喝酒喝醉了，他扶我回家！可是剛走到一半我們就累趴下了！我就問他了一個特傻的話，我問，‘哥！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瞎混？你學習又好，長得也好！不管我不就得了麼？’他說他也不知道，就是看見我難過他也不舒服！我就逗他說，‘乾脆我以後不娶媳婦兒了，就娶你了！’他嗬嗬一笑，說：‘那也得你爸媽答應！你說沒用！’我就傻笑，問：‘那你先說你答應不答應？’他就點頭答應了！”

聽著兩個人曾經的故事，我心裡真也挺感動。又問：“後來呢？”

“後來啊！”他傻傻一笑，好似很享受。“後來，我倆就好了唄！我記得我們算是正式交往99天的時候，我哥特好玩，送了我99顆星星！說讓我們兩個長長久久的！我本來想說我又不是女人送這個乾嘛，但是怕他不高興！就屁顛兒屁顛兒的收下了！後來他考高中特彆累，又不敢打擾他，那時候我早不想上學了，索性背著我媽翹了兩個月的課打工給他買了個MP3！等他考完試看到我送他的禮物，高興的都哭了！那時候他話特少，我就老逗他說話！我們倆每次去公園玩，都是坐在那裡說話！一說就是一整天！後來，他爸媽好像做生意被人坑了，家裡人為了躲債都跑的遠遠的！就他怎麼也不肯走，非要留下來！我知道他是擔心我，我沒他不行……我心疼他一個人就把他接到我家住了！那時候剛好有一朋友介紹我去酒吧唱歌，出場費一開始挺少！但他說你要是唱得好慢慢就能賺錢！我當時想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自己除了唱歌也沒啥長項！要是唱的好興許就能拿唱歌錢養家糊口了！結果沒乾幾個月我已經一晚上能掙好幾百了！於是我就把我賺的錢全給我哥，讓他管著，到時候存起來買套大房！他一開始不答應，後來慢慢也就接手了，每次我出門演出的時候他還都要叮囑我少喝酒少抽煙彆累著自己什麼的。那時候就我們一家三口，日子過得挺好，連我媽也常誇他會理財……”

在他幸福而冗長講述裡我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君少，單純安靜美好！可到底是怎樣變故讓他變成一具漠視天地的行屍走肉的？我不忍心打破隻是聽他笑著陳述著，直到他講到君少高三那一年暑假。

“……那一次我們算是第一次吵架，因為我發現他手機換了，而且老是有另一個男的給他發短信！雖然他說是朋友，可我怎麼也不相信！有一次我媽回姥姥家，屋裡就剩我們兩個，他手機又響了，可他看了一眼不肯接！我就知道不對，替他接了，結果傳來那個男的聲音！我當時就怒了，把他那手機從樓上摔了下去！那男的好像知道了，居然跑到我家裡鬨！我看見他就來氣，啥也沒想就拿磚頭拍了他……最後還是我哥給擺平的，其實我也挺後悔，老是給他這麼添亂。再後來我們一起逛街，突然有幾個混混說要打我！他拉著我跑，可是還是被圍住了，我隻記得他當時喊了一句，‘我和你們走，隻要你們彆傷他！’結果他就真的從我家搬出去了！從那以後我就隻在酒吧偶爾能見他，但是無論我怎麼求他想帶他走，他都死活不願意……我猜一定是那個姓趙的王八蛋逼他的！不然他不會這麼絕情……”

我想想還是問了那個殘忍的問題，“楚燁，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真的會有分開的一天？”

他紅著眼睛搖搖頭，“我們都還沒怎麼開始怎麼會分開！”

“可是如果君少執意和你分開那你怎麼辦！”

他不假思索回答：“把他留住！”

我想了想，又問：“那他下定決心必須要走呢？”

“那就再留！！”他說的何其堅定，可又何其無力。

“那如果留不住呢？”我咬著牙，隻覺得這孩子真是說不出的執拗！

他想想說，“還留……”

我默然良久，深深地沉浸在二人的世界中難以自拔。為什麼這麼一段純淨的感情就被如此輕易地摧毀？或許感情還在，隻是物是人非？我不知道，更猜不透其中關鍵……

“那你呢？”他擦了眼淚忽然問我，“我可聽說白彬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你怎麼和他好上的？”

我聽了他的話猶如五雷轟頂，我憑什麼去猜度彆人的感情，我自己的還不是一般糜爛？我與楊昊這麼些年的感情還不是在遇到白彬後就付水東流？即便他在我麵前表白吻了我，我不是還依舊絕情的巋然不動？那我和楊昊又算是什麼？我和君少又有什麼區彆？一時間我心亂如麻。我自問與白彬的感情真到了那個地步麼？我無解，隻痛苦的搖搖頭，因為我根本不配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