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們去哪玩?”
“去啊!去一個乾乾淨淨的地方,那裡沒有一點汙穢!”
我瞪著他眨眨眼,“世上真有這種地方?”
“世上哪有!”他說著俏皮的看著我,“在天堂!”
我的心猛的一沉,忽然間往事種種如洪水猛獸般擠入我腦海,有猙獰的麵孔,尖利的怪叫,瘋狂的大笑!這是哪?這是哪?
“唉,你怎麼又想起那些不該想的?我可救不了你了!”男孩的聲音像是從天邊飄來。
“這是哪……”
“地獄……”
“楚燁!!!!!!”我一聲尖叫從夢裡驚醒,剛想動,身後猛的一片銳痛!接著頭暈目眩,乾嘔起來。
“阿琛!阿琛!你,你沒事吧!”白彬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額頭、胸口裹著一圈一圈的繃帶。
我不敢怠慢忙問:“楚燁呢!?他人呢?”
白彬看著我神情一黯,還沒開口。
一個冰冰冷冷的聲音已經搶先一步,“他死了……”我抬眸看去眼前竟然還有一張病床,上麵坐著君少!
“死了!?”我腦袋一懵,就往床下跳,可一不小心掛倒了床頭鐵架,輸液瓶隨之倒地,手上一陣銳痛,血液倒流。
“小心!”澤宇居然也在,他臉上貼著創可貼,左手打著繃帶,忙招呼一切,臉上說不出的後悔。
“你滾開!我一把推開他!”又想起什麼,忙問:“我的褲子呢?在哪?在哪!?”
白彬忙從身後拿出四張滿是血汙的存折問:“阿琛你是在找這個麼?”
我一把搶過存折,固執的說:“帶我去找楚燁!快!快點!”
“阿琛!”白彬忙壓住我,“楚燁真的已經,已經走了……”
我渾身顫抖,剛剛還在夢中見到他!怎麼現在就走了?我咬著牙,拚了命的站起身,四肢百骸鑽心的疼,可我顧不了那麼多,勉強走到君少身旁!
“去你媽的君子謙!”我抬手就是一巴掌,他麻木的一笑,極不在意。忽然我心底一沉,竟見他手腕上纏著一條滲血的繃帶!他居然傻到自殺?
“給你!”我顫抖的遞上四張滿是血汙的存折!“這是楚燁供你出國用的錢,他不準你用趙波的!”
他聽見楚燁二字臉上似有動容,悲傷刹那間布滿全身。顫抖,痛哭,嘶吼,一切激烈的行為在君少身上都那般不襯!
我冷眼看著他平靜到不能:“他讓我辦的事我辦完了……至於你們倆之間的約定我也就不清楚了……”
“約定?”他哭得幾欲昏厥。“還有什麼約定!!!!都他媽的見鬼了!!!”
“是!他說北京有家公司聘他做藝人,等他有錢有實力了,就能和趙波光明正大的爭你!不要你傷心難過!”
“阿琛!”“張琛!”白彬澤宇頭一次異口同聲。
“阿琛,子謙已經夠難過了!你就彆說了……”
我瞪著君少依舊不肯讓步,淚水早已情不自禁的擠滿眼眶:“可是他再也不能達成了!他不能做藝人,不能積存實力,不能再光明正大搶回你!永遠不能了!!!”
君少聽到雙眼發直,雙唇顫抖,“真的麼?”
“真的……”
誰也沒料想君少走的時候居然沒有跟我們任何一個人說,反倒是大張旗鼓的告訴趙波。不僅如此他竟更變本加厲的與趙波纏綿。
時至今日我才弄明白所有的始末,君少一直在等,在等四年後的今天!他要趙波死,死在楚燁死的這一天,死在楚燁的墓前,用生命去懺悔自己犯下的罪惡!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我又小心翼翼的問:“那個人倒地怎麼死的?死的這麼詭異……不會真是鬼魂索命吧……”其實我是有意隱瞞。
警察也挺費解,“唉,死者是急性心肌梗死!按道理應該屬於自然死亡,可偏偏跪在那裡這就有點奇怪!你確定今天沒彆人來過那兒了?”
“沒有啊!就是大早上起來看見那有一束白花,倒地沒見誰來!”
“這就奇怪了!唉,謝謝你們配合!如果有什麼線索請一定告知我們!”
我連忙點頭,“放心吧!一有線索我就給你們打電話!”我心如擂鼓,趕緊和澤宇趕回家。
這事情過去了一個多月,警方實在找不到什麼線索破案,就對外聲稱事屬偶然,隻是因為死者外出忘記帶藥物才招致不幸!雖然趙波家人鬨的很凶,但之後也就不了了之。我暗自佩服君少的手段,真是滴水不漏,警局也猜不透其中關節。
我猜他之所以這麼多年不肯回來看楚燁,就是怕惹上嫌疑!現在真是神不知不鬼不覺……我心裡暗暗祈禱願楚燁下輩子能有個好歸宿,願君少不要在這般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