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自艾自憐的時候,新娘已經走進禮堂,凝眉站在神甫麵前一臉急躁。周圍賓客全都靜靜坐下,不時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似在等一出好戲一般!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回眸看去,我不由屏住呼吸,逆著陽光見倆人大步流星走來,立在肅穆莊嚴的耶穌像麵前那般光豔不可逼視。那二人一人一身白禮服,胸前戴著朵粉色薔薇;一人一身黑西裝,顧盼生笑。
心緒起伏中我不由的羨慕,羨慕他倆不論站在哪裡總是驚人的奪目,就連神甫麵前的新娘也刹那間的黯淡無光。
一旁中年趕忙上前悄聲責怪:“去哪了?”
“伯父!米納的禮服不小心弄臟了,我帶著他趕緊去換了一套所以費了點時間,來晚了!”澤宇說的坦然。
中年似乎認識澤宇,立刻換了副笑臉道:“行了!我不多說了,趕緊去吧!”
澤宇帶著米納一直走到了神甫麵前,不急不慍的將他交給新娘,淡淡一笑:“祝二位白頭偕老,永結同心!”說著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
新娘看著溫文儒雅的他居然羞澀一笑,根本沒有意識到這個男人曾和自己的丈夫發生過怎樣的糾葛。
中年給神甫遞了個眼色,神甫清清嗓子開始了這場豪華虛浮的婚禮。
“米納先生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儘頭?”
神甫看著二人嚴肅發問。
米納看著自己的妻子,眼神不由渙散,漸漸又移到第一排的澤宇,忽然露出微笑:“我願意……”
二人相視間那般的坦然釋懷,放佛雲淡風輕,過水無痕,往事時種種也隨著這莊嚴地頌詞花落無聲。
那天澤宇沒有如我所想般喝的酩酊大醉,更沒有絲毫愁眉不展,反倒是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釋然!我不知道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澤宇與米納的糾葛算是畫了一個句號!而我呢?或許我也該去找白彬了,畢竟這段感情是由我的輕率而起,亦應由我了結!
當天晚上我與澤宇趕回小X城,本來說好第二天回家,可我卻推脫想在家多呆幾天,我猜米納應該告訴他白彬的事情,他沒有多說,隻是囑咐我彆太累著。我笑著答應,當天下午就決定找白彬的住所,可在市郊繞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個地方!看著手中娟秀的字,我心裡又一次有些懷疑。
“你好!”我站在路邊攔住了一個過路人,指著紙頭問:“請問你知道這裡在哪麼?”
我看他一臉奇怪,心裡一陣失落,或許根本就沒這個地方,或許米納可能記錯了!不然怎麼打聽了一下午也沒一個人知道!
“你到那乾嘛?”聽他這麼一說我精神一振,居然有人知道?
“哦!我找一個朋友!”我趕忙說。
他皺著眉眼睛在我身上不停掃,極不情願的哼了一句:“成,跟我來!”
我心中納罕,看他年紀似乎比我大不了幾歲,可說起話來怎麼老氣橫秋!
和他一路走來,隻覺得草木越來越繁茂,房子越來越老,周圍越來越靜謐!真不想住了十幾年的小X城,還有這麼空穀清幽的地方。跟著他又被七拐八彎的帶了一段,走的我暈頭轉向,環顧周圍似曾相識的小巷,總覺得他是故意繞路走!終於我二人走進一個小院裡,他也停下步子。
“到了嗎?”我小聲問。
他從口袋裡拿出盒煙,自己點了一支,又遞給我一支!我搖搖手,示意自己不抽,他又用那種異樣的眼神打量我終於開口問:“你要多少?”
“什麼?”
他瞪著我有些不耐煩,“彆他媽裝了!你要多少粉?”
粉?我沒猜錯應該是毒品吧!我尷尬苦笑:“不是!我不是來買粉的!”
“不是買粉?”他看看我,冷笑一聲,嘴角微微勾起,“知道了,跟我進屋吧!”
我無奈隻好跟著他進去,屋內倒是窗明幾淨,雖說不富麗倒也挺整潔!
“事先說好!我很久沒出來買了,現在也是缺錢迫不得已,所以價錢適中,整套下來一共八百!你看怎樣?”
盯著他,我不由目瞪口呆,咽了口唾沫,忙解釋:“不是不是!是這樣的!我來找一個朋友,叫白彬!請問你認識麼?”
他突然警覺的瞪著我,憤然說:“你想乾嘛?我做我的生意不關他的事!要抓就抓我……”
我被他說得頓時有些語塞,無力解釋道:“不是,那個,我不是警察!我是來找白彬的!我是他大學同學,您要是知道他在哪麻煩幫我找一下他!”
“大學同學?”他有些詫異,嘴裡嘀咕:“他還讀過大學?”說著鬆了口氣,坐在凳子上冷冷道:“你來晚了,他前兩天被人抓進局子裡去了!”
“啊!?為什麼!?”我有些沒緩過神。
“因為買粉!”他說著又點了支煙,“這貨也夠蠢,跟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白天彆他媽往渡音湖跑,他不聽非要去,現在好了!被人抓了個正著!”
我猛然間怔住,忽然想起那天湖堤上的一幕幕,那個人是白彬!?怪不得澤宇那樣緊張,我咬緊牙關忙問:“那他現在在哪?人怎麼樣?”
他瞥了我一眼,“在小X戒毒所,幸好去的時候沒帶粉,不然非判刑不可!”
“戒毒所!?”我下意識緊張起來,問:“他吸毒?”
那人哼了一聲,吸了口煙,“天下有幾個買粉的不沾粉?”
我咽了口唾沫又問:“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幽幽歎了口氣,苦笑:“回來?沒個三五萬根本回不來!你當我天生下賤喜歡乾這種勾當,要不是為了他誰他媽肯在被壓在下麵叫爽!”
我隱隱看出他對白彬的一往情深,心中多少有些安慰,這麼些年來至少還是有一個人不離不棄伴他左右,抿著唇,忽然想起一個人——胖子哥,他不是現在在戒毒所工作!說不定疏通疏通興許能放人!
拿出手機趕忙就給他打電話,他一聽是白彬多少有些抵觸!可禁不住我軟磨硬泡,答應幫我打聽打聽。在小院裡我苦苦等到天黑,這才盼來他一個電話。
“胖子哥怎麼樣!”我焦急萬分,一邊的少年也趕緊走了過來,他叫王琦,今年才剛剛十九。
“唉!小琛,這事情不太好辦!”胖子哥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白彬是得罪誰了,小X那邊就是不肯放人,說要放人除非得交三萬塊錢保證金!不然想都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