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朱姐姐，箐竹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

“她……”銀朱心中的寬慰之意猛然間被衝散，眉頭掛著歲月的哀傷。她緩了緩心神，慢慢地說道：“我記得，那天爸媽都在上班。小竹的班主任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就立馬開車去學校接她。到家後，她自己吃完治療急性腸胃炎的藥。然後，她突然說想吃十六街上的那一家蟹黃燒麥。我也沒有多問，我囑咐她上床休息後，就出了門。我開車出去十多分鐘的時候，老師突然來電話，說小竹最近在學校裡的表現有些異常，我心裡這才反應過來，就匆匆開車趕回去。”

“我開門衝進房間的那一刻，幾乎是嘶吼地喊著小竹的名字。可……什麼回應也沒有……”

“我跪在她旁邊，碰觸到她冰冷的身體。我像個傻子一樣才反應過來，一切都晚了……晚了……”

銀朱姐姐顫抖的嘴角旁，滑下熱淚，臉上的神情愈發緊張。

“其實小竹在學校其他真實的事情，我是從，我是……”銀朱姐姐用手掩著雙唇，嘴裡喃喃地說著“對不起，抱歉，來晚了。”她將虧歉重複了千萬遍，剩下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仿佛有什麼梗在心口。

雲杉輕輕拍著銀朱姐姐的後背，一麵撫慰著她，一麵沉重地注視著著銀朱姐姐臉上的神情。有那麼一瞬間，銀朱姐姐臉上的神情是雲杉的記憶裡從未出現過的——那是充斥著恐懼、不安、愧疚，哽咽和掙紮的複雜情感的麵孔。

她望著銀朱姐姐。心裡滿是鑽心的愁苦，不禁鼻頭一酸，靠在銀朱姐姐的肩頭上。就在雲杉想要靠得近些時，銀朱姐姐猛地回頭，炭黑色的瞳眸裡竟映出了幾隻竊藍色的小靈蝶。它們起起落落地躍動著，鮮活的樣子就好像真的出現在雲杉的身後似的。

被數隻色彩各異靈蝶們環繞著的，是一位身著青藍色長袍，耳墜流蘇，黑帽遮麵的夜行者。隨著那人屈指一伸，靈蝶便輕飄飄地穿過玻璃窗，飛舞在她跟前。

接著，虛晃的字影漂浮在玻璃窗麵——“你朋友過五分鐘就會恢複正常意識，若欲知真相，可隨著蝶兒尋我。”

雲杉一字一句地讀，片刻後，字影連同玻璃窗外那人也一並消失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