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顧小娘子今日如何？”

“尚可。”

一番客套話顧知芊實在是不想應付，“殿下有話直說吧。”

蔣淮川從袖口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給顧小娘子的見麵禮。”

枝畫接過，遞給了顧知芊。

顧知芊隻是打開一條小縫，就知道是自己丟失的釵子。

“昨晚不巧，我正好在池邊，目睹了一切。”

“殿下是想讓我幫你。”顧知芊直接道出了蔣淮川的目的。

蔣淮川頷首，等著顧知芊的回答，見她蹙著眉頭，便起身道，“那我在府中等著顧小娘子的回答了。”

顧知芊將盒子遞給枝畫，讓她放好，沉思片刻，“我去一趟二皇子府，你注意點外麵的聲音。”

——

二皇子府和自己的院子一樣清冷，但是顧知芊知道，暗處全是貴妃的人，本來就是打算今日來見蔣臨軒的，正好昨晚的落水讓今日貴妃的分身乏術，給了自己時間。

見到蔣臨軒的時候，他正在書房裡與自己對弈，見到顧知芊來了，笑著起身，“坐吧。”

顧知芊沒有客氣，等著上茶的功夫打量了下書房，又將目光移到蔣臨軒的身上，克製著關心問道：“殿下也想學算卦？”

書房有一個架子上擺滿了和算卦相關的書籍，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讓你見笑了，無非是得空的時候翻翻，能學個皮毛算不錯的了。”

“殿下若是想算卦，大可以來找我，自己還是不要學的好。”

蔣臨軒身形一頓，有些慌張，害怕自己暗戳戳的心思被眼前人發現，恢複正常後才抬頭看向顧知芊，“好，那若是有事兒，自然會尋姑娘。”又半開玩笑道：“也要付10兩銀子嗎？”

知道是打趣自己，顧知芊也笑著說：“那是自然，算卦也是問天，不付出點什麼怎麼能得到答案？說不定要以壽命為代價了。”

這事兒算是個開場白，也就過去了。

蔣臨軒拿起一顆棋子，在手中把玩，始終不下在棋盤上。

“你來找我，是因為四弟讓你幫他奪嫡。”

京城就是這樣，消息靈通得很，蔣淮川前腳剛到，後腳就已經傳遍了。

顧知芊沒有遮掩，“正是。”

“四弟想讓你幫他，你自己思考便是了，來找我做什麼？”蔣臨軒將棋子放回棋盒，正色道。

說到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顧知芊也嚴肅起來，“我隻是想知道，殿下還會不會像八年前一樣。”

提到八年前，蔣臨軒目光遊離，神色也柔和下來，“我心從未改變。”

“既然殿下不變，那我自然會幫助殿下。”顧知芊緊跟著回答。

“所以，”蔣臨軒回過神，“你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要幫四弟，但不是與我作對，而是成全我。”

“是。”顧知芊又想到要是蔣臨軒變了心思，又補充道：“若是殿下變了，那我就幫殿下。”

“還真是靠一隻兔子結緣，看來它對你很重要。”

毓亭山離京城很遠，離承和也很遠，上了山若是不學出點什麼，是不能下山的。而自己作為最小的學徒，師兄師姐們雖然寵著自己，但也因為要遊曆四方，所以常年不在山上。師傅又不喜他人打擾，除了每月考校一次，平時也見不到。

所以顧知芊遇到問題，要麼等著每月一次詢問師傅，要麼就等著師兄師姐們誰回來了，得空問問，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要靠自己鑽研的。

就連枝畫，也因為是自己的丫鬟，有著其他的任務，所以毓亭山上自己獨處的時間占一大半，一開始還有兔子可以陪著，後來就真自己一個人了。

想到這些，顧知芊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蔣臨軒看她這副模樣，怕不是提到了傷心事，趕緊找回話題，“幫四弟可不容易。”

“是，不過我之前也想過要幫四殿下。”

“其他的我不擔心，可是最後是和母妃作對。”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日後殿下夾在中間會很難做。”

蔣臨軒站起身，將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再難做，也已經難做這麼多年了。就是希望不到最後，還是放母妃一條生路。”

“那是自然。”顧知芊也起身，走到蔣臨軒身邊，不再說話。

知此，顧知芊的計劃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