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雖然蔣臨軒不想連累他們，但是兄弟情份在這裡，算卦也有自己一份，自己也相信顧知芊，怎麼能讓蔣臨軒一個人承擔後果，蔣淮川跑著追了出去。

顧知芊沒有去，接下來屬於朝廷辦案，她一個貴女不適合出現在大家麵前了。

走到庭院內，聽著不遠處出來吵鬨的聲響，她心裡很亂，腦袋也不清不楚起來，混沌之中似乎聽見了有人喊自己。

“顧姑娘？”

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自己。

顧知芊被這喊聲拉回了現實，轉頭發現蔣臨軒站在身後。

“找到了？”

“嗯，在床的下麵藏了密室，五十萬兩銀子都在裡麵。四弟領著人去審問了。”

沒有給毓亭山丟臉，顧知芊放下心來，但是想到自己的計劃，又提起心，想了許久才斟酌道：“我有個計劃。”

蔣臨軒暗暗自喜，果然沒有猜錯，她會和自己講的，但是下一秒就被潑了冷水。

“我希望查出來後，讓徐大人改口供。”

“你說什麼？”

“我知道殿下會不理解，但是我一開始會來這裡就是想著無論查出來什麼，都要把罪魁禍首按在三殿下的頭上。”

蔣臨軒目光便得奇怪，他好像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了。

感受到了一絲冷意，顧知芊慌張起來，語速加快。

“賑災銀被盜和蟲災兩件事情，足以讓三殿下倒台了，這是一個上好的機會，如果要再等下一個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但是五殿下不一樣，對付他比對付三殿下要輕鬆得多，甚至對於貴妃來說，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顧知芊的話很有道理，但是蔣臨軒過不去那道坎兒。

“你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呢？讓五弟受到懲罰，不會影響王氏和陳氏之間的爭鬥，我們隻要隔岸觀火，等他們決出勝負就可以了啊。”

顧知芊看著蔣臨軒，聽到這話，滿眼心疼，讓蔣臨軒愣神。

心疼？為什麼會心疼？

顧不上理解顧知芊眼中的含義，蔣臨軒控製不住地開口：“我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是什麼事情？”顧知芊語氣升高了一個調，聽起來氣憤不已。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隻要聖上不崩天，顧氏就不會倒。可是各個勢力之間明爭暗鬥，誰知道聖上還能活到什麼時候？我若隻想著顧氏不倒，回京的時候就應該投入貴妃的陣營，哪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情，你是聖上最寵愛的皇子，剩下三個他一個都瞧不上，就算對貴妃再是不滿，他也會把皇位留給你，可是為了防止外戚專政，你信不信，他現在每天都在計劃著怎麼讓王氏給貴妃陪葬，好為立你為太子之後鋪路！所有你背後的人都在逼著你等著你坐上皇位，隻有我！”

顧知芊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就算對象是蔣臨軒，要不是氣急了，她也是萬萬不敢說的。

可是蔣臨軒沒有顧及她的失禮，抓住了重點，“那你還想著什麼？”

顧知芊一下子吃癟，氣勢弱了下去。

蔣臨軒看她這副模樣，麵上帶笑，乘勝追擊，“那你為什麼不逼著我？”

顧知芊更加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目光飄忽不定。

蔣臨軒彎下腰，讓顧知芊可以平視他，再也逃不掉他的目光，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出那句話來，他對於問出來之後顧知芊的回答感到害怕，自己陷在皇權爭鬥中，連自身都難以保全，又何以……

眨眼間，顧知芊已經想好了措辭，“我是為了你好，你不願困在皇宮裡，那我就幫你。那皇位總得有人坐吧，我就順便幫四殿下，也正好實現家族對我的期望。”

一開始顧知芊還有些底氣的，但是看著蔣臨軒眼睛裡明晃晃的笑意，顧知芊卻心虛起來。

不對，心虛什麼啊，這是事實！

顧知芊重新盯了回去，倒是讓蔣臨軒輕笑起來。

但是正事不能忘。

“我著急是因為我怕你支撐不下去了。”

顧知芊沒有發現，自從被氣到了之後，就不再稱呼蔣臨軒為殿下了。這話也讓蔣臨軒收起了笑容，心裡卻想著這事兒顧知芊是怎麼知道的。

他夾在貴妃的步步緊逼和內心拒絕之中，沒有一絲喘息的機會，甚至多次想著要是自己死了，是不是貴妃就沒有籌碼了，她再也得不到想要的權力了。

可是又想到了顧知芊，想起了那日後宮中的情形，一個小姑娘朝著自己伸出手，是一塊花糖糕，可與自己而言，是一束光。這麼多年，他就靠著不到一盞茶的見麵來舔舐傷口，靠與顧知芊再次見麵給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可沒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發現了，還是顧知芊本人。

但是顧知芊不知道蔣臨軒心理出問題了，她隻是看著蔣臨軒從與貴妃反抗，到表麵順從背地裡反抗，再到如今願意幫助蔣淮川，應該是要支撐不住貴妃施加的壓力了，才更想要結束一切。

二人各懷心思，在庭院裡安靜地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