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主這幾日沒有閉關,正在徹查弟子們的身份和動向。
“這是三年前內門弟子名錄,派人一一對過了,確認無疑。”
顧知芊結果名錄,隨手翻了翻,見到了不少熟悉的人的名字。
“那布娃娃呢?每個人都應該是有份額的吧。”
“這個我也派人去查了,一無所獲。”
顧知芊陷入沉思。
山主好久未見到她了,滿眼慈愛,“既然回來,那就多住幾天吧。”
“師傅,西京還等著我呢。”
“誒呦呦,長大了,心也飛出去嘍。”山主揶揄地看著她。
“師傅彆打趣我了,這名錄我先拿走了,說不定能想到什麼。”
山主擺擺手,給她了。
顧知芊的小院很簡陋,一個茅草屋,門前擺著石桌石凳,旁邊種著棵樹,這就是全部了。
故地重遊,顧知芊心裡感慨萬分。
她走到那棵樹前,“我見到他了,與這八年我們所聽到的一樣,心軟又良善。”
絮絮叨叨了許久,顧知芊覺得有些累了,才進了屋,重新打開名錄。
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音心。
這個人顧知芊有印象,說起來比自己晚進幾個月,但極有天賦,名聲都轉到算卦們來了。
這八年自己也想去結交一下,但每次都見不到人,當時也沒覺得奇怪,有點傲氣也正常,但現在……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去拜訪一下。
顧知芊說乾就乾,拿著名錄去到了風水門。
“你要找她?她前幾日說要回家一趟。”接待她的是一個師兄。
“那有什麼辦法聯係到她嗎?”
“她離開前,似乎是提到了找她將信送到承和。”那人沉思了片刻,“說來,你也是承和的誒。”
顧知芊瞳孔一縮,她有預感,這不是好事。
難道要去承和?可承和那麼大,又該怎麼找?
顧知芊頹廢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研究起名錄上剩餘的人。
翻來覆去,就音心這個人最奇怪。
這時,墨竹跑來找她。
“你怎麼回來了?”
墨竹氣喘籲籲的,“你的信送到盛州後,我就和白嵐一起去了西京,好在趕得及,將聖上就醒了。”
“這是好事,你怎麼如此驚慌。”
墨竹喝了口水,“可是聖上醒來後,貴妃提議在宮中舉辦喜事,似乎意在衝喜。”
“衝喜?”
能在宮中辦喜事,那不就是立後了?
可立後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衝喜做兒戲?
“關鍵是,聖上同意了,還說要立顧氏女為皇後。”
顧知芊瞪大了眼睛,腿發軟,身體搖搖欲墜。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顧氏女那麼多,不一定是你。”
“可是隻有我是嫡女,大晟朝的皇後怎麼能是庶女?”
顧知芊腦袋嗡嗡作響,“我要回京。”
“冷靜啊冷靜,旨意還未下,不要亂了陣腳。”
顧知芊和墨竹匆匆離開,乘著山腳下的馬車,一路回京。
還未到達西京,馬車便停了下來,接著想起了刀劍相撞的聲音。
“我們遇到劫匪了。”
那幾人來勢洶洶,蔣臨軒的人都有些抵擋不住。
顧知芊掀開簾子,觀察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他們似乎沒想下殺手,說不定還有轉機。”
那幾人將護衛們綁了起來,一個看著是領頭的人,一腳踩上馬車。
“顧娘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認得我是誰?這完全是有備而來。
顧知芊心裡千回百轉,腳上跟著他們去了旁邊山林。
走到深處,見到一個茅草屋,他們才停下腳步,將護衛們的腿綁起來,扔到了角落裡,墨竹也被人看著。
“聽聞顧娘子算卦極準,不如也給我算上一卦?”
能用算卦解決的都不叫事兒。
顧知芊掏出銅錢,“你要算什麼?”
“不如就算算,顧娘子能不能從這裡逃走?”
按照正常腳程,自己本該在太陽下山前進京,如若天黑還沒到,蔣臨軒一定會派人出來尋。
自己方才想在路上留下標記,奈何他們實在是太精了,連走路的痕跡都會抹去,自己實在是沒能留下標記。
唯一的希望是在馬車旁邊打鬥的痕跡了。
這裡距離西京不到十裡,若是搜尋應該不到一個時辰。
所以自己至少要拖到申時。
顧知芊在心裡長歎一口氣。
“算這個多沒意思?我們有規定,不算自己。更何況,我若算出來能逃走,你們豈不是要嚴加看管?若我說不能逃走,你們又要以為是我匡你們。”
頭領斜眼笑了聲,臉上的橫肉一動一動的,“行,那你說算什麼?”
顧知芊閉口不言,搖起了銅錢。
□□屯。
“你們自南而來,三個月前曾在西北方停留,最近才到的西京。”
還真有幾分能耐,那人來了興致,“繼續說。”
顧知芊其實並未算出,隻是心裡有個念頭,詐一詐他們的,沒想到還真是。
三個月前,是賑災銀失竊案。
南方指的是盛州,看來命案也與他們有關。
綁了自己,卻又不傷人。
他們是蔣庭淩的人。
“不過這卦象可不好,雷雨交加,險象叢生。”
“切,我們都在刀尖上討生活,自然是險象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