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又開始了。”平都盛穿著單衣坐在半開的房門前,在這裡才三個月不到,他卻已經覺得自己生活在現實和夢境當中。他快要遺忘了戰場的一切,悲痛,流血,哀嚎,可是他又異常清晰的感受到來自戰場的一切,那緣自於熊出真實這個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男人。
“這麼早起?”熊出為他披上外衣,從後麵抱緊他。不知道何時開始,兩人似乎有了一種默契,一種讓他們沉沒在幸福中的默契。
“什麼時候出戰?”
“怎麼知道的。”
“你一直在看地圖,源氏已經攻到京都了吧。”
“盛,我希望你……”
“不用說什麼,我明白的。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隻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出戰,可還會回來,我才是我在乎的。”平都盛抱緊熊出,他真的怕,怕這份幸福會不見。
“五天後直攻京都。”
“大人夫人,早。這是洗漱盆。”那天被他們收留的花子作了他們的侍女,隻是她一直不知道的是她欽羨的夫人平都盛是男人。熊出點點頭示意思她出去,花子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兩人,慢慢地走了出去。
書房內,熊出在看地圖,而平都盛則在教彥誌識字。
“母親,在做什麼?”從郊遊回後的那天開始,彥誌就堅決叫平都盛作母親,不管怎樣都不肯改口。
“寫書簽,等誌兒學會字了,也可以做喔。”平都盛在做好的楓葉上題上詞作書簽,和平安符。這時花子推門而進,看花子擺好飯菜要退出去時,平都盛出聲挽留。
“花子,我聽說從你來後我們的飯菜都是你做的嗎?”
“是的,夫人。”
“很好吃喔。”
“沒有啦,隻是小手藝。”
“花子,你隻是幫忙的侍女,算得上是我們的客人。你不用做這些的,你也應該有自己的時間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是的,夫人。我一個逃難的女子,如果不是夫人你收留我,我怕是死於非命了。你就讓我幫一點忙吧,而且我喜歡做家務。”花子眼角的佘光流戀過平都盛的身上,深深地低下頭。
“她若是喜歡,就讓她做吧。這也算是她在做她喜歡的事啊。”熊出阻止了平都盛想說的話,他明白平都盛不管是男是女都對人有種莫明的吸引。他被平都盛吸引了,而花子也被他吸引了。他何其有幸能擁有他,就讓隻能暗戀他的花子伴在他身邊吧。
“你去吃飯吧。”平都盛隻能點頭,他並不想看到因戰爭而不得已成為奴隸的人。
“是,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平都盛看了一眼花子,轉身從桌上拿了一個護身符放到她手裡:“這是我剛做的護身符,送你一個。”
“謝謝,謝謝夫人。”花子想不到自己會收到欽慕的人送的東西,她覺得自己身在雲中。
“下去吧,好好吃飯。”平都盛溫柔地笑,眼中有著彆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離熊出戰的日子僅有一天了。平都盛站在院子裡看著那棵已經凋謝的櫻花村,花子就在一邊守著。平都盛什麼都沒說,一動也不動。
“夫人,天太冷了,回去吧。”花子終是看不過去,這幾天雖不知為何將軍總是出門。但她知道夫人的不安和沉默都緣自於將軍。
“啊,你一直都在嗎?”平都盛循聲回頭看見花子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他有一瞬的錯覺。似回到小時,身邊也站著這樣一個女子。但,是誰站在那他卻記不清楚。
“夫人你在看什麼?”花子問出一直想問的事,她總覺得夫人對這棵櫻樹有著不一般的感情。
“我在看櫻花。”
“看櫻花?這種時節怎麼會有櫻花。”
“你知道,為什麼有些櫻花特彆紅嗎?”平都盛向花子問道,可是他卻沒有等花子回答就自顧離去。花子很擔心地看他向房間走去,想要扶他,卻被拒絕。
“熊出,你知道為什麼我最近都很少安排你出戰嗎?”源氏站在前院對著要離去的熊出問,熊出不明所以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