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不置可否,隻是抬手推開那摞紙,道:“扔進碎紙機吧。”
薛助理並無意外地應了聲好,抱起文件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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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橋結束工作回到家時,謝執已經在餐廳等他了。
他連忙脫了外套換上鞋,匆匆洗了手便過去了。
兩人吃了晚飯,林橋正準備上樓記一下自己今天的工資,便聽謝執道:“到我房間來。”
林橋:“!!!”
他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隻是耳根卻慢慢爬上一抹紅。
但凡換一個時間點,林橋都不會想到那方麵……
可,可現在是休息時間,馬上就到睡覺時間了!
要,要來了嗎?
拖了這麼多天……
他糾結了很久,卻又不敢讓謝先生等太久,最後一咬牙跟上去。
雖然僅一牆之隔,但這是他第一次來謝執的房間。
謝執的房間大小與他的差不多,隻是裝修風格以簡約為主,主色調是深色,沉穩大氣。
林橋看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浴室門前。
老師說,做這種事之前應該先洗澡才對……
“過來,喬喬。”
謝執驟然出聲,將林橋驚得後退一步,過了片刻才看清是謝執坐在床邊叫他。
可是還沒有洗澡……
他有點為難,但還是覺得不能拒絕謝執。
等他走過去,謝執又道:“坐過來。”
林橋有種想逃的欲望,可他隻是猶豫了兩秒,還是乖乖坐到了謝執身邊。
謝執低頭看他,見他耳垂又泛起粉色,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隻是那顆小痣仿佛在心上晃,讓人心癢癢。他無意識摩挲了一下手指。
林橋連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坐下,卻連屁股都不敢挨實了,隻聚精會神等著謝執的下一句話。
“你好像很怕我。”
“!”林橋被這句話嚇得眼睛都睜圓了,“我沒有……”
謝執道:“你很怕我。”
“謝先生,我……”
謝執平靜地打斷他:“你確實很怕我。”
強勢與掠奪才是他的舒適區。謝執垂眼俯視著林橋,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篤定與勝券在握,“為什麼?”
林橋弱弱:“我沒……”
“第三次。”
熟悉的話讓林橋瞬間閉嘴,長長的眼睫顫了幾下,是他緊張時的小習慣。
“林橋,我是誰?”謝執問。
林橋鬆了口氣,像背答案一樣流暢回答:“您是燕科公司的創始人,是謝氏集團的繼承人,六年前從A大以優秀畢業生的身份進入……”
謝執聽完這一段人生簡曆,沒作評價,接著問:“最重要的那個呢?”
林橋瞬間麻了爪子,像是課堂提問被抽到了不會的題,無助地張張嘴又閉上。
謝先生最重要的身份……是什麼?
他試探:“謝氏集團的繼承人?”
“錯了。”
他沉思:“燕科的創始人嗎?”
“不對。”
林橋亂了陣腳:“是,是顧教授的關門弟子嗎?”
謝執道:“嗯,你繼續猜。”
林橋臉都紅了,“對不起,謝先生,我對您的了解還是不夠多……”
謝執忽然坐直了一點,音色低沉:“喬喬。”
“——為什麼想了解我?”
“因為,因為,”林橋囁嚅一下,逼著自己回答道:“您是我的,丈夫。”
他小小聲說出最後那個詞,耳根都燙紅了。
謝執微微笑起來,“很棒,這次答對了。”
“誒?”林橋先是因為突如其來的誇獎害羞了一下,隨後才注意到謝執的話。
謝執誘哄道:“我是你的丈夫,所以,你應該聽我的話,對不對?”
他現在的監護人已經轉移成了謝先生,母親也確實是這麼教他的……所以,應該是這樣的。
林橋乖巧點頭。
謝執又笑了,他道:“過來,喬喬。”
“閉眼。”
這句話讓林橋眼睫又不受控地輕顫起來,但林橋已經做了這麼久心理準備,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
謝執垂眼。
眼前人年輕得過了分,也漂亮得過了分。閉眼時纖長的眼睫如同蝶翼,無辜又毫不設防。
太引人欺負,也太引人垂憐了。
謝執伸手,輕輕捧住右耳垂上那一點紅痣,動作像是愛憐,又像是蹂.躪。